“人身攻擊是吧。”沈飛斜眼瞅她,“我昏迷了那么長時間,就算被帶偏也是你造成的,從你身上學會的狗叫。”
“你才是狗呢”
“你先說我的。”兩人的爭執,便如太陽的升起和落下,已經成為每天的日常。
邵白羽聽著他們三人對話,覺得有趣,卻不插嘴,目光有意無意地飄向獨自坐在角落里的冷宮月,看她孤零零地一個人吃飯,很想坐過去,卻最終按捺。自己對戰的是朝華峰、白鳥峰和末日峰,不會和冷宮月交手,總算是一件好事,與她拔劍相對,白羽覺得自己恐怕會手下留情的。
這個時候,食堂的后門被打開,掌教領著一干峰主熱氣騰騰地從里面走出來。平日里后門上鎖,學生們都以為是儲物間,今天才知道,里面還有好大一間屋子,是專門用來招待貴客的。
看峰主們走出來的時候,步伐搖晃,肚皮鼓得老高,當是飯菜還算合口。主峰之上絕少存酒,招待客人都是用茶和清湯,能夠靠著這樣的粗茶淡飯,讓這些德高望重的上仙們露出滿意的神色,已經相當不簡單了,可見主峰后勤水平能力之高。
掌教領著諸位峰主從門內走出,正在用餐的弟子們禮貌地站起,等著他們離去了,再坐下吃飯,山上講究尊師重道,這是最基本的禮貌。
用過飯后,沈飛、邵白羽、莫君如還有“狗皮膏藥”納蘭若雪在山林間閑逛,上仙們登山的時候,百學堂停止上課,他們可以享受難得的自在時間。
在林子里走著,邵白羽越走越是尷尬,感覺自己像是一個超級巨大的電燈泡,礙了兩女的事,隨便找了個借口離開了,留下沈飛在他身后凌亂。
白羽走了,納蘭若雪一個勁的用眼睛瞟君如,示意對方放聰明些,趕緊走開,好單獨和沈飛享受難能可貴的二人時光,只是她實在太不了解莫君如的脾氣,越是轟君如走,君如越是不甘示弱,寸步不離地黏住了沈飛。三人在山林間行走,各懷心思,充滿尷尬。
直到沈飛驀然加速,騰空而起,直上云霄“我有點事,先走啦。”他絕塵而去,兩女張開雙臂伸向天空,卻無論如何都抓不住他了。
邵白羽腳步急促地在后山密林間行走,始終找不到青牛上仙的所在,心中明白這是上仙在有意回避自己,自己的第二道劫還沒有結束。現在想想,青牛上仙所說的三條黑線三道劫,前兩道居然都與炎天傾有關系。第一次是五年前炎天傾進入蜀山門戶,在玄女峰上摧毀了自己長久以來的自恃,殺死了相依為命的母親;第二次是炎天傾膽大妄為地深入蜀山腹地,親手摧毀了自己剛剛建立起來的榮耀。“炎天傾啊,炎天傾,你真是我的畢生之敵,也是我心中永遠的痛。”
想到這,白羽深深地吸了口氣,“只不知道,第三道劫又是什么,難道仍然與炎天傾有關我還會被他打擊第三次”
邵白羽右手在身前虛握,兩儀無相劍緩慢凝聚出實體。凝聚速度非常之緩慢,握緊劍柄的時候澎湃的力量也遠遠不足以往。他凝視長劍古樸的劍身,從那圓弧狀的輪廓中看到了自己的映象,隔著圓弧狀凸起的輪廓,映象被分成左右兩邊,被太陽直射的那一邊光燦燦的、彬彬有禮、充滿正氣,太陽直射不到的那一邊則是模模糊糊的,隱隱約約的,似乎還有些陰森。失去了瞳孔的天啟之眼與自己俊秀的輪廓完美契合,說是天之子也并不過分。
邵白羽兩眼一瞇,忽然出手,向正前方揮劍,劍鋒過處,一道空間裂縫出現,沿途的樹木被這道裂縫蠶食到的部分,立時殘缺,像是憑空被什么恐怖的東西啃了一口,沒有任何征兆地消失掉。
“力量”邵白羽低喃,天啟之眼內風起云涌,天上的白云跟著激烈地漂流,云層漸厚,漸黑,天色一下子陰沉下來,依稀能夠辨認出,藏在云層當中的雷電。
邵白羽收劍于身前,正持劍鋒,劍尖向天,圓潤的劍鋒近乎貼著鼻尖,左右兩眼在劍鋒兩側映照出影子,純潔的光芒從兩眼內放射出,邵白羽抬起頭,放射出光芒的眼睛直視天空,仿佛搭通了一座天上與地下溝通的橋梁,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神劍自動懸浮起,邵白羽張開雙臂擁抱天空,天搖地動,腳下的山體簌簌發抖,似乎是一場強震正在山體中醞釀。驀然間,一道正者之光穿破云層,照射在白羽的身上,將他整個籠罩進去。
世界由此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