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禁飲酒、嚴禁尋歡作樂,凡是觸碰了這兩條戒律的和尚,都被稱作酒肉和尚,或者說破戒僧。在極為遙遠的年代,破戒僧會遭到佛門戒律堂的追殺、懲處,那個時候,僧人絕少犯戒。不過隨著時間地推移,佛國在人間的地位逐漸攀升,寺廟里的和尚越來越多,受不了清規苦悶的破戒僧也跟著增多,漸漸的,佛門本宗對待他們的態度就變得曖昧不清起來,甚至有意默許了和尚喝酒吃肉的行為。
當年打敗陰長空的得道高僧,就是出身于帝都靈隱寺的一名破戒僧。時至今日,和尚逛酒樓喝花酒已經不再是什么新鮮事了。只是佛門僧侶從苦行中得到力量,類似這等花和尚除了幾個特例,絕大多數境界修為不高。
酒樓里聚集的人員越來越多,如果將沈飛所在的靠窗位置比喻為時鐘的鐘心。那么他的十二點鐘位置,坐著一名被寬大袈裟蓋住半邊身子,手里捏著與云師叔類似的黃了吧唧酒葫蘆,頭頂光禿禿的大和尚。兩點鐘位置坐著三名年紀輕輕,看起來是第一次到這里玩耍的小和尚。三點鐘靠窗的位置坐著一名持劍的青年人。九點鐘靠窗的位置坐著一名身穿蓑衣,頭戴草帽的胡渣怪男。
大和尚應該是經常光臨此地,老鴇親自上來為他斟酒,態度親昵,極盡阿諛奉承的能事,由此可見大和尚的地位不低。
之前那名帥氣的小二哥有意的接近沈飛,看他目光始終落在大和尚的身上,便借著過來擦桌子的機會,向他介紹道“那個人是城外華嚴寺住持的師弟,地位比汝陽城的城主還高,城里沒有人管的了他。他來翠蘭軒玩,向來是不給錢的,看上哪個姑娘便拽哪個姑娘上樓,上樓之后,必然是一陣驚天動地,轉天過來,姑娘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好不可憐。”
“每天如此嗎”沈飛問。
“他每日必至。”小二回答。
“法號為何”沈飛又問。
“法號常藏。”
“知道了。”沈飛望向常藏旁邊桌的三名小和尚,“那三人呢”
“他們是華嚴寺的小沙彌。華嚴寺主持年歲已大,常藏和尚越發肆無忌憚,經常帶著小沙彌來到此地,逼著他們破戒,成為破戒僧。”
沈飛點點頭,心說強龍不壓地頭蛇,常藏逼著小和尚破戒,就是強迫他們成為自己人,想來在當地勢力不小。接著轉目望向對面桌持劍的公子,“他呢”
“這名公子已經來了有一段時間了,小人只知道他姓宋。”
“姓宋”沈飛看此人氣度不凡,筋骨不俗,仙力外溢,應該是修道中人,只是不清楚為何不穿道服。
最后將目光轉向身后的蓑衣客“他呢”
“他也來了好一段時間了,居住在福來客棧,每天吃晚飯的時候來此,看看歌舞,到了夜里,便自行離去。”
“好,謝謝。”沈飛又一次拿銀子給他,卻被小二哥推辭了,“道爺,有什么需要您盡管吩咐,能做到的我一定義不容辭。”接著高興地離開了。
小二哥態度上天翻地覆的變化,來源于沈飛下午時震驚全場的出手,沈飛早料到會是如此情景,并不特別驚訝,他沒收銀子,自己便也不強求,混市井的人都知道,有些時候,人情比銀子更加貴重。
一盤牛肉吃到一半,酒要了兩三壺,若雪喝的迷迷糊糊,臉色坨紅,依偎在自己肩膀上,目光迷離,許是被氣氛撩的難受,時不時的手掌亂伸,被沈飛堅定地拒絕。
“沈飛哥哥,人家累了。”若雪膩在沈飛懷里撒嬌。
“去樓上找月兒吧,你們兩個年歲差不多,我等會兒上去。”
“咱們晚上就住在這里嗎”
“今晚住在此處,我有些話想問問月兒。”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啊,沈飛哥哥。”
“越詳細的情報越好。”
“可是這里亂哄哄的,還全是酒臭味,人家睡不著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