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飛道“別哭哭啼啼的,去,坐回床上,我有話問你。”
月兒一見到沈飛,就覺得對方身上有一股不怒而威的威勢在,自然而然地不敢反抗。很快止住哭聲,被若雪牽著坐回床上。
她依舊穿著舞姬們特有的暴露服裝,沈飛看了覺得不太好,便讓她用被子蓋住。
“我問你,你在這翠蘭軒住了多久了。”
“不瞞上仙,已經三年,前兩年白天在后院刷碗、洗衣,晚上接受舞蹈的培訓,最近一年才上臺跳舞。”月兒照實回答。
“翠蘭軒可有什么特別之處”沈飛目不轉睛地盯著月兒,只要對方稍稍撒謊,就瞞不過自己的眼睛。
“特別之處”月兒蹙眉,她這般年紀其實知道的事情真不多,也只能從自己平日的觀察,判斷什么是沈飛想要得到的答案。
驀然抬起頭來,月兒問道“還不知道兩位恩人高姓大名。”
沈飛猶豫了一下,道“我姓沈,你可以叫我沈公子。她姓納蘭,你便稱呼為納蘭公子吧。”
月兒點點頭,默默地記在心上“啟稟沈公子,納蘭公子,翠蘭軒確實有著奇怪的地方,比如每隔一段時間,頂樓就會開啟,而那個時候,聚集在此處的生面孔總會特別的多。”
“上到頂樓的條件是什么”
“這個月兒真的不知道。”
“那頂樓每次開啟多長時間。”
“也就一個晚上,有些客官錯過了,會在廳里面大鬧,不過最終也都不了了之了,我們這里的老板可是很厲害的。”
“翠蘭軒的老板”
“是啊,老板便住在頂樓上,只有下面遇到了解決不了的事情的時候,才會現身呢。我來了三年多了,也只見過一面。”
“你們老板長什么樣子,是男是女”
“男的,我只見過他的背影,氣度不凡,只一個人出入,不像媽媽似的,平日里進出身后總是跟著打手。”
“果然是練家子。”沈飛點點頭,不再問了,他估計月兒知道的也就這些。
旁邊屋傳來哀嚎慘叫的聲音,當是被常藏掠走的女娃正在受折磨,月兒冰涼的手腳又哆嗦起來,納蘭若雪生氣地站起,又被沈飛摁下“不要多管閑事,若雪”
沈飛又一次提醒她,山上的仙人完全不了解山下的情況,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似這等地頭蛇最是不要得罪,否則隨時隨地都得小心,連覺都睡不好。
等慘叫聲小了點,沈飛才面向月兒,問道“此地有幾方勢力,誰最值得關注,你可知曉”月兒才十幾歲,他本是隨口一問,沒想到對方似乎知道一些情況,很快回答道“汝陽城有三個人絕對不能得罪,第一個,就是汝陽城的王縣官。他是此地的青天大老爺,擁有對衙門的控制權和辦案權,絕對絕對不能得罪;第二個,就是隔壁屋的常藏圣僧了。”
談起常藏的時候,月兒把聲音壓低到細微“常藏圣僧是華嚴寺主持的師弟,是絕對不能得罪的人。”
“一個代表官府,是帝國的勢力;一個代表廟宇,是佛門的勢力,還有一個不能得罪的人是誰”沈飛問。
“最后一個,也是汝陽城內最不可以得罪的人,就是這座翠蘭軒的老板,控制了汝陽城大小商館,所有街道經營權的汝陽城真正的主人。聽媽媽說,汝陽城的縣令走馬觀花,不知道換了多少任了,唯有腳下的翠蘭軒始終屹立,風雨不倒。”
“哦,原來最應該關注的,是當地的士紳”沈飛點點頭,馬上明了了為什么月兒會知道這些事情。做她們這一行的,眼力準很重要,得知道哪些人必須盡心盡力服侍,打罵也不能還手,哪些人可以敷衍了事,隨便對付對付。她那個所謂的媽媽一定是提前把這些事情都跟她們交代清楚了,免得將來給自己,給翠蘭軒惹麻煩。”
說起來官府、寺廟和當地的士紳,這個鐵三角組合估計在任何地方都是一樣的,當地士紳作為長期盤踞在此地的力量,一定是其中實力最強的,他們可以暗地里左右很多東西,與此相比,寺廟畢竟建在城外,對城內的影響力有限;而縣衙更是一個擺設,估計縣令也不過是翠蘭軒老板圈養的一只狗而已。”
這樣一想,只能先從寺廟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