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怪我沒有提醒你,自己要走的是一條無比艱難的道路,很可能成為犧牲品。”
“世上的道路有哪一條不夠艱難。”
“我明白了。”
“要選擇嗎”
“等等看。”
“聰明的做法,可惜有些時候,越是聰明的人,越容易錯過機會。”
“魔教那邊”
“攘外必先安內。”
“有意思。”翠蘭軒軒主踱步走入屋內,木頭的門扇在他身后緩緩閉合,“給你一個忠告,做任何事情之前,都先要保護好自己的命。”
兩人的話中充滿機鋒,言語中的意思始終只吐露一半,讓眾人聽得云里霧里,不知道在議論些什么,只是從互相對話的語氣判斷出他們正在議論非常重要的事情。
沈飛從四樓之上收回目光,與翠蘭軒軒主的對話只持續了片刻,卻讓他了解到一個非常關鍵的信息,那就是軒主果然和自己一樣,是仙道中人。
這個信息非常重要,如果人間的地方勢力都是仙道中人的話,那便證明,下山傳道是有一定的群眾基礎在的。
沈飛有些開心,同時堅定了心中的信念,既然事情已經發展成這樣,那便順水推舟,開始自己的行動吧。他目光冷冽地掃過眾人,從身邊人的目光中看出了期待,這份期待也正是他現下最為需要的。
果斷離開了死狀凄慘的常藏和尚,從坍塌的舞臺上跳下,在眾人目不轉睛的注視下走到帥氣小二哥的近前,支撐起他的頭。
“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張春曉。”
“春曉,你身上的傷勢與我縱容他人為惡有關系,把這粒仙丹吃下,內傷應可痊愈,至于外傷,只有通過時間慢慢調理了。”沈飛將仙丹送入帥氣小二哥的口中,接著抬起頭呼喚,“老鴇。”
“道爺,在呢,有何吩咐。”老鴇眉開眼笑地湊近了。
“找人把春曉抬到樓上,我等下為他接骨。接骨以后需要靜養一段時間,你騰出一間屋子,專門留給他住,費用由我來出。”
“道爺,春曉是我的手下,您能為他療傷已經是大善之舉了,費用不能再讓您出了。”
“這里你做不了主的,照我說的做就是了。”沈飛像是一早看穿了一切。
老鴇苦笑“那只能謝過道爺了。”想了想,復又說道“道爺,我知道您來汝陽城是有要事要做,不過老鴇我也奉勸您一句,手頭的事情先放一放,趕緊出城去吧,免得給自己惹麻煩。”
“這個我自有分寸。”沈飛往懷中看看,看著春曉在仙丹藥力的作用下慢慢恢復如初,“去,找人把他抬上去,記住,動作一定要輕。”
“聽到道爺的吩咐沒有,還不快去。”老鴇像往常那樣,訓斥身邊沒有眼力見的手下們。幾名打手得到號令,馬上把春曉抬去樓上。
沈飛轉目望向身邊人,看他們望過來的目光中充滿敬仰,很想就此向他們推廣道教的教義,卻驀然發現,道宗和佛宗完全不同,佛宗的經文包括佛宗和菩薩生前的種種事跡,包括僧人通過修行所能獲得的種種福報,道宗卻完全沒有這樣的東西。道宗方面只有戒律,只有一條條的明文規定,清清楚楚地告訴你哪些事情可以做,哪些事情不能做。沒辦法像華嚴寺主持做的那樣,向普通百姓們講經。
心中一黯,嘆道“哎,傳道這件事果然還是相當困難的,需要克服很多無法預料到的難題。”
想到這,向眾人微微頷首,往前去了,一直走到納蘭若雪身邊,“若雪,你先回去,我去三樓給小二哥接骨”
常藏和尚之死在汝陽城內并沒有掀起太大的風浪,似乎是一股無比強大的力量將這件足以震動整座汝陽城的事情強行壓制了下去。
一連三天,沈飛每日往來于翠蘭軒和福來客棧之間,沒有遭到佛宗的埋伏,也沒有受到官府的通緝。第四天的時候,汝陽城內聚集的旅人已經相當多了,太陽照常升起,陽光明媚,秋風送爽,黃葉紛飛。
沈飛早早地起床,洗臉吃飯,正要和若雪一起出門,卻看到門外面一個光頭的和尚早早等候著了,知道該來的總歸躲不過,主動迎過去。果然那和尚是認識他的,雙手合十行禮“沈公子,主持有請,望您到華嚴寺一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