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客棧再吃吧,既然已經和凈靈和尚道別了,就不要再在街邊瞎晃了。”
“那好。”
回到客棧的時候,夜色已經深了,蘭兒和方婷都已睡下,若雪以不打擾兩人美夢為理由,吵著鬧著鉆進沈飛的屋子,后者實在拗不過,只能應允,正要閉門的時候,對面房間的門忽然敞開了,是楊齊身邊的女伴哭著跑了出來。
沈飛微微蹙眉,復又走了出去。
反手將門闔實,一進屋就迫不及待鉆進被窩里的納蘭若雪看到沈飛還沒進屋,便又折返了出去,氣的要死,一腳踹開被子,跟出來咆哮,“沈飛,我恨你”
“你”字剛剛出口,緊跟著便后悔了,因為看到了沈飛憂心忡忡的表情,一下子閉緊了嘴巴,順著走廊繞行到對面的房間門口,從門外往屋內看,隔著床邊的帷幔,依稀看到躺在床上的楊齊。
這個時候,楊齊的女伴剛好打了水回來,臉上的淚痕被洗去了不少“兩位,借過。”女子顯得很無力。
“在下沈飛。”沈飛向她抱拳,“斗技場的事情在下親眼所見,有什么事情能夠幫到姑娘的嗎”
看對方心生疑惑,解釋道“姑娘不必懷疑,大家同為修道中人,互相幫助是應該的。”說著,沈飛隨手騰起仙罡,以獲取對方的信任。
仙罡分為七色,赤橙黃綠青藍紫
沈飛身上的是最上層的赤色仙罡,是女孩到今天為止,從未見過的顏色,女孩馬上意識到了沈飛身份的尊貴,“哐當”一聲,手中木盆摔碎,跪倒在地“請上仙救救我楊哥,救救我楊哥吧。”
沈飛拉她起身,道“帶我去看看他的癥狀。”
“請進。”一邊往屋里走,女生一邊哭泣,“我和楊哥自小青梅竹馬,師從弘揚道人,此次學成歸來,楊哥為了給家中老爺子一個驚喜,當先去競技場報了名,卻萬萬沒有想到,遇見了那么一個懂得妖法的和尚,到現在還是神志不清,瘋瘋癲癲的,上仙,楊家就這么一個后人,請您無論如何救救楊哥啊。”
同為女人,走在兩人身后的納蘭若雪能夠理解到看著心愛之人重病不起的心痛,關愛的問道“姐姐,怎么稱呼你”
“我叫楊蓉,和楊齊是表兄妹。”楊蓉這才注意到納蘭若雪,看她冰清玉潔,面若桃花,不禁羨慕。
“表兄妹那你們這不是”后面的話若雪沒有說出來,因為近親結婚一直是一個忌諱。
“我和兄長是真感情的。”楊蓉面色泛紅說道。
“這世上最難能可貴的,便是真感情這三個字了。”
三人來到床邊,掀開床幔,沈飛終于正眼看到臥躺在床榻上的楊齊,露出沉重的表情。猶記得擂臺之上的英姿颯爽,不過短短幾個時辰的時間,楊齊已經樣貌大變。不僅面含癡笑,嘴溢濁液,而且兩手打開著,不時揮舞,像是在和誰做著淳樸的游戲。他發冠損毀,黑發蓬散,整個身子散發出一股子臭味,屎尿已經失禁。
一代英杰淪落至此,且不說是否能夠復原,就說復原之后,回憶起這樣一段不堪的往事,想必也是心灰若死的,心中的雄心壯志怕是就此蕩然無存了。
“怎么會這樣的”沈飛清晰地記得,凈靈和尚為求死的老叟和受傷的小梅花鹿編織出來的,都是沉醉而圓滿的美夢,為什么對待楊齊,卻如此殘忍。
懷著萬分的不解,蹙著眉坐在床上,沈飛道“你們把他摁住,我來診脈。”
兩女聽話的照做,摁住楊齊手臂的時候對方沒有什么特別的變化,讓人感覺是在隨著虛幻縹緲的夢境而揮舞手臂,即便手臂被束縛了,揮舞不起來,也還是保持著動作的持續。
沈飛把右手的三根指頭搭在他的脈搏上,仔細地聽了一會兒,發現楊齊除了脈搏過快之外,沒有其他病灶,想了想,決定試試新的方法,將精神力,順著連接的肢體,深入到楊齊體內,探查他的身體。暢游一圈,仍是沒有絲毫發現,楊齊身體強壯,各器官運轉自如,和普通人沒什么兩樣。最后仍不甘心地探查了楊齊的大腦,除了神經過于興奮之外,沒有絲毫異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