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雪知道沈飛一直挺討厭方婷的,但對他為什么那么討厭對方始終不能理解,見沈飛又一次對方婷兇相畢露,忙著打圓場道“好啦,沈飛哥哥,蘭兒和婷兒對我都可好了,你不要兇她們嘛。”
沒想到沈飛少有的嚴厲“她們都是丫鬟,對你好是應該的。下去吧,這里沒你們事了。”沈飛本是對婷兒發火,卻把蘭兒一起捎上,后者立時覺得委屈,眼珠里滾動著淚花。
“去吧,不要讓我再提醒一次,你們的身份”這里的身份有兩重意思,第一重意思是沈飛在告訴蘭兒和方婷,你們現在的身份是丫鬟,需要學會服從;第二重意思是,沈飛在提醒這兩個人,你們曾經是妓女,是身份最為卑賤的種群之一,不要產生任何非分之想。他之所以懷有著如此磅礴的怒意,與曾經被方婷騙過是分不開的。
蘭兒心里面委屈,卻不能抱怨,就此行禮告退了;方婷同樣如此。等她們離開之后,若雪才小聲地問道“沈飛哥哥,我怎么感覺你對方婷特別嚴厲的啊,經常嚇唬她,試探她,你是不是以前認識她啊。”
“一種直覺而已,不過我的直覺向來很準,若雪你記住,方婷這個人不是好人,我不在的時候一定得小心提防她,知道嗎。”
“沈飛哥哥”
“聽到沒有。”
“若雪知道了。”
正說話的時候,屋外傳來吵鬧的聲音,沈飛微微蹙眉,推門出去,見到旁邊屋的屋門敞開著,燈盞明亮,那名被安玲瓏稱為岳總管的老奴一巴掌打在一個中年男人的左臉上,憤怒地罵“早讓你出去抓藥,現在居然跟我說藥材沒有抓到,你是干什么吃的,要你這么個廢物有什么用。”被他罵的想必就是隨行的大夫了,聽他們話語中的意思,一早外出抓藥的大夫似乎沒有帶回安小主需要的退燒藥。
那大夫哆嗦著回答“總總管大人,小人小人我是真的盡力了。跑遍城內大小藥鋪一無所獲。”
“金陵城繁榮富庶,怎么可能藥鋪里連點藥材都沒有,你當雜家是三歲的娃娃嗎。”
“總總管大人,小人說的都是真的,金陵城所有藥鋪藥材全部被一個神秘人買光了,不止咱們一家,不少需要藥材的人都排長隊等候在藥鋪門口呢。”
“有這樣的事。”岳總管沉下眉來,看大夫的語氣不似作偽,也清楚知道他沒有撒謊的勇氣,當下道“這么說起來,金陵上下所有藥鋪的藥材是真的被買到斷貨了,究竟是誰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呢,背后的目的又會是什么,難道是沖著小主來的”
他忽然抬起頭,踹了大夫一腳“沒用的東西,一點小事都做不好,小主病情嚴重了,等著滿門抄斬吧。”
那中年大夫被踹了一腳,卻不敢離開,更不敢動怒,滿身都濕透了,重新爬上前說道“臨行前,小人自備了一些藥材,以防不時之需。”
“那還不快點拿出來。”
“只是金陵城終日陰雨,空氣潮濕,小人帶來的藥材全部受了潮,不敢隨便給小主用,現在既然買不到新鮮的藥材,可否暫且將就一下”
“這”岳總管沉下眉了,用藥是件大事,關系著小主的性命和眾人的腦袋,想了許久才回答道“不行,寧可等不到,也不能用錯了,否則,就不是滿門抄斬那么簡單了,而是誅九族,誅十族的重罪。”
“是,大人您提點的是,提點的是。”中年大夫明白岳總管的意思,買不到藥材尚有說辭可講,可一旦用錯了藥導致了小主身子受損,那所有罪責可就全部落在了自己頭上,到時候只怕死都不得安生了。
“把藥方寫下來,派人去各大藥鋪等,無論如何要把藥給我找來。”岳總管尖聲細語的,估計是個太監,地位卻奇高,隨行御醫完全不敢招惹他。
“小人明白,小人這就去辦。”頭低著,御醫不敢轉身,彎著腰慢慢后退,直到退出了房門,才終于轉身,面色一變,帶上手下人大踏步地下樓去了。
岳總管退到屋內,向安玲瓏稟報道“娘娘,小主需要的藥材沒有抓到,城里的大小藥鋪都被買空了。”
“是沖著咱們來的嗎。”安玲瓏的面色沉冷,語氣陰寒,側身坐在床榻邊上,雙手交疊于膝蓋,眼珠雖然沒動,卻明顯是在思考事情。安兒平躺在她旁邊,身上蓋著厚厚的被子,雙目緊閉,不時呻吟一聲,顯出痛苦,之前活潑可愛的樣子蕩然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