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的想法和殿下一致,拓跋子出借故稱病,是害怕引火燒身,害怕被卷入到皇位繼承者之戰當中,真是個老狐貍,只怕不到局勢明朗的日子,他是不會上朝了。”
“曾經全力支持父皇登基的老狐貍,又怎會心甘情愿地做一只縮頭烏龜他只是在借此釋放一個信號。”
“釋放一個信號”洛薩還真的有些糊涂。
“不錯,他是在告訴身邊那些尚且看不清局勢運轉的人,當今萬歲尚且健在,諸位皇子應該止罷干戈,全力輔佐陛下,振興帝國才是。”拓跋真一字一頓地說話,與他大哥相近的略帶黃色的瞳孔中,放射出幽幽的光。終于松開手站了起來,快被勒到斷氣的矮馬連滾帶爬地跑遠了,一邊跑還一邊受驚無措地嗷嗷直叫。
洛薩緊蹙著眉,黑白間雜的長發在王子殿下面前全部順從地趴在肩膀上,肩頭兇神惡煞的獸爪也失去了往日的寒光,在拓跋真的面前,他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做人,因為這位心機深沉的主子總能洞察先機,做出出人意料之舉。
“帝國左宰相拓跋子出稱病在家休養,目的是為了告訴正在處心積慮奪位的皇子殿下們皇帝陛下尚在,應當尊重陛下才是”洛薩心中實在費解,“他的行為是這個意思嗎”
“拓跋子出死忠于父皇,他的生命是父皇的,一旦父皇離世,只怕會馬上辭去朝堂之上的所有職務吧。”
“微臣受教了。”洛薩恭順的低下頭,余光望著對方,望著眼前這位始終看不出深淺的皇子殿下,看他背負雙手毅然站立,結實的肩膀即便裹在寬大的長袍之下,仍可見剛毅的輪廓,瞳孔之中略微泛黃,目光深邃,感覺他的心思真是與常人迥異,接人待物也不像是一個正常人應該有的,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思忖道,“你的心里面到底藏著什么秘密呢,拓跋真”
卻聽對方語氣不善的說道“被你打跑的蜀山使者沈飛,現已在金陵與我的弟弟結盟,幫助他成功抓到了殺死三哥的兇手,目前正在追查三哥遇刺案的幕后主事,對于這件事情,你怎么看,洛薩。”
后者聽他說出第一句話的時候已覺得不是什么好事情,越往后聽,心中越是發涼,到最后汗如雨下,行詭譎之辯“烈皇子與殿下您是同父同母的親生兄弟,能否遣人給烈皇子送個話,讓他羅織罪名,強加在大皇子的身上。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只要烈皇子愿意,應該不是什么難事。”
“洛薩啊,你的想法真是天真的可怕。”拓跋真語氣越來越冷,“本王早就得到消息,烈為了在金陵站穩腳跟,先是找主動上門與慕容氏族中專門負責錢物收集的慕容白石結交,借著慕容白石在金陵城的影響力安撫住了當地幫派大哥令狐懸舟,進而緝拿了令狐懸舟手下的搖錢樹,金陵城最出名的藝妓芊芊姑娘,現在確認了芊芊就是殺人兇手,你以為他會把罪名安在與慕容家唇亡齒寒的我大哥的身上嗎”
言及此處,洛薩已徹底了解了真皇子興師問罪之意,“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雙手向上,深深叩拜下去“微臣辦事不利,請殿下責罰。”
拓跋真居高臨下地說道“你確實辦事不利,因為烈皇子初來乍到,不可能對金陵城錯綜復雜的勢力架構如此了解,幫助他出謀劃策的一定另有其人,而他在金陵唯一一個認真結交的對象就是道宗下山使者沈飛,破獲兇殺案,找出無面殺手集團取代真正的芊芊進行刺殺的也是沈飛,而就是你洛薩,親手將這樣一個心思縝密而又實力斐然,背后還有道宗勢力支撐的強大對手,從我身邊推走,硬生生地推到我弟弟陣營里去,你知道自己犯了多么嚴重的過錯嗎,你知道自己該當何罪嗎。”
“請殿下看在微臣一片赤膽忠心的份上饒恕了微臣吧。”
“一心為了我說的好聽,我看是為了你自己吧”
“殿下,微臣一心一意撲在您的身上,請您明鑒。”眼見對方面色陰沉,并無任何緩和的余地,洛薩苦求道“殿下,沈飛作為道宗在人間的代理人,他代表著道宗在人間的利益所在,您一旦與他結盟,將徹底與佛宗決裂,會逼得本不想過多介入王位爭奪戰的佛宗高僧,徹底介入進來,與您為敵。和道宗相比,佛宗無論作為對手還是作為朋友都是值得關注的,他們一旦徹底與殿下為敵,對您來說,將形成巨大的壓力,微臣就是考慮到這一點,才將沈飛排除在外的,請您明鑒啊殿下,微臣赤膽忠心,一心都是為了殿下您的千秋偉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