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處看書攤,也可名滿天下嗎”
“所謂厚積薄發,便是如此。”
“看起來,你在等一個機會。”
“閣下慧眼。”
“你在等什么”
“明斷形勢之后才可涉足紛爭,兄臺來到金陵為了等一個人和一個借口;小生在書攤前看書,是在等一件事。”
“你果然是認識我的。”
“兄臺之名,放眼金陵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兄臺之大義,小生著實佩服,畢生望塵莫及。”
“過獎了。”沈飛拱手抱禮,話音一轉說道,“恕我直言,一個人或許可以等得到,一件事就未必會出現了吧。”
“不,一定會出現的,因為小生的判斷從來不會出錯。”那書生從手中的書簡上收回了目光,望向沈飛,他的眼眸竟如星辰一般明亮,“那一天到來的時候,便是小生名滿天下之時。”
一陣風吹來,吹起了紙書的書頁,吹飛了街上的編織袋,一身儒雅的少年與沈飛面對面站立,竟有一種分庭抗禮的對峙感。
“有意思,九州之地果然是能人輩出。”沈飛不禁唏噓,爽朗笑道“既如此,便等到你名滿天下之后,再相會。”
“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起步的早晚不能代表什么,笑到最后的才是真正的勝利者,沈飛哦,你已先行一步,與道宗一起名震人國;而不久之后,小生我即會帶起一陣儒風席卷全國上下,無論是道宗還是佛宗,都無法阻擋這股風潮。”
“很像是一介狂儒的妄言。”
“是否為妄言,不久之后便可知曉。”
“好,我等你。”沈飛從袖口抓出一些碎銀,扔給攤主,召喚花瓣云飛到天上去了,他是有意賣弄本領,激一激那個自稱會在人國境內掀起一陣儒風的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的年輕人。
后者眼如星輝,身如玉樹,面向腳踩花瓣云飛起的沈飛輕吐一字“別”
今日一別,再會之期不遠,容你先行一步又能如何
身懷絕技的少年行走于九州各處,終將給腳下的土地帶去翻天覆地的改變。
道別狂儒,沈飛心境再起波瀾。第一次與那書生見面,已感覺到對方身上的特別,今天再聽了他的豪言壯語,更覺得他不會是泛泛之輩。只不知道,書生所說的一直在等待出現的事情會是什么不知道儒教是否也和佛、道兩派一樣,有著自己的修煉成長體系,如果沒有的話,單憑三寸不爛之舌,在此亂世下是不會有所作為的。
乘花瓣云飛到高處,遍覽金陵全景,沈飛心中產生了一絲不舍,在金陵城將近一年的時間了,對此地的景物人文充滿了熟悉,想想馬上要離開了,心里面滋味怪怪的。
最是繁華的金陵城不愧對繁華之名,其門庭若市的熱鬧程度,對酒當歌的壯志情懷,充滿熱血的賭斗競技都是其他地方所沒有的。金陵城的繁華與其地理位置有關系,也和令狐懸舟的崛起有關系,如今令狐懸舟離開了,是否預示著金陵城將會就此衰落,預示著繁華之都將建立起新的秩序,沈飛不得而知,但他知道的是,這里的規則他很熟悉,這里的規則他很適應。說到底,便是弱肉強食,適者生存是金陵城的鐵律。你令狐懸舟又能怎樣,身為金陵城的王者,遇到更加強大的人也只有倒臺的份。
便是如此,這是一片自由競爭的土地,競爭規則雖然殘酷,斗爭程度雖然激烈,但仍然屬于高度的自由競爭,只有最強者才能主宰金陵城的興衰。
帝都肯定是另外一番面貌,或者說是另外一種極致,能夠在帝都中主宰一切的,只有那個貪戀權力,將軍隊牢牢掌握在手中的皇帝陛下,九五至尊。只有他一個人是位于最高點的,其他所有人都只能聽從,在他寬闊羽翼的籠罩下進行暗地里的活動,進行私下里的勾心斗角。
就如同是被掌教控制的蜀山,似乎如此巨大、復雜的機構,一定要有一個鎮得住場子的人存在,只有這樣才能壓得下來自方方面面,蠢蠢欲動的欲望。
站在花瓣云上向下看,第一眼就被白日里略顯冷清的競技場吸引住了目光,操控花瓣云降落在競技場上,看到滿頭大汗的工匠們正在修整場地。自從他到來以后,競技場隔三差五地就要大修一次,其中以最后一場擂主挑戰賽造成的破壞最多。猶記得,九龍的威炎貼著地面掃過,差一點要了所有人的命。說實在的,就是從那一次出劍以后,沈飛才發現了,王劍九龍的力量實在太過霸道、暴力,會對身邊的人、畜、物造成過于沉重的傷害,會給九州帶去痛苦,根本就不適合出現在人間。
九龍之火,焚盡天下,真的不是空穴來風的,不加控制的話說不定真的可以將整個九州焚燒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