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中無戲言,既然已經命令集合,斷沒有收回軍令的道理,就算明知道不合適我們也只能一條道走到黑了。”
“話是這樣說,可是”
“殿下”
“便如沈道尊所言,出發吧。”拓跋烈因為長久在軍中聽命,身邊存在著很多的參謀,比較習慣聽取別人的意見
沈飛見他松口,放下心來,轉而問道“夫人那邊可安頓好了”
“玲瓏一個人慣了,沒什么太大反應,只是叮囑本王前路兇險,注意安全。”
“那就最好,我還以為夫人獨自留在城里,會有怨言的。”
“是有些微詞,安慰兩句就好了,玲瓏的脾氣本王是知道的。”
沈飛抬起頭看看時辰,“戊時已到,可以啟程了。”
拓跋烈點點頭,高高舉起右手穩定一瞬,有力向前揮出“全軍聽令,向北二十里急行軍,啟程”
“嘩啦啦”隊列一字排開,一眾軍士整齊劃一地邁步向前,開拔啟程了。
幾乎在車軸轉動起來的同時,令狐懸舟從馬車車廂內醒來,看了伺候在身邊的丫鬟蘭兒一眼,用手擋住額頭,深深呼吸“走的這么急啊,是我自作聰明了嗎。”
蘭兒并不清楚令狐懸舟的真實身份,看他醒了,開心地道“你醒了啊,一身酒氣地到底喝了多少酒,四個人一起才把你抬到車廂中來呢。”
“呵呵,是啊,醉成這樣了都要離開金陵,可見沈兄弟的話都是騙舟某的了。”轉目望向蘭兒,“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蘭兒,奉公子之命前來照顧你。”蘭兒聽不懂對方在說些什么,老實交代了自己的來意。
“派了貼身的丫鬟過來,總算還是有些情誼在的。”令狐懸舟的目光從指縫中透出來,顯得有些呆滯,“等下坐穩了哦,免得屁股被巔飛了花。”
“坐穩這么平坦的道路還用得著坐穩嗎”蘭兒嘻嘻地笑。視線中,令狐懸舟卻是轉過身了,不再看她,緊接著,屁股下面真的咯噔一下,毫無防備之下身子往前傾倒,栽在令狐懸舟的身上了。
后者一動不動,眼皮微微合攏,呼嚕聲漫天,竟是又睡著了。蘭兒心道還真是個怪人努力爬起來,坐好了,掀開車廂中的簾子,探頭出去“車夫哥哥,怎么忽然間急剎車啊。”
“誰知道呢,前方似乎發生了什么亂子。”馬車被軍士們左右簇擁,看不清楚外面的情況,只是耳邊傳來嗡嗡的聲音,像是很多人夾雜在一起的喧囂。
忽然間想到了令狐懸舟剛才的話,蘭兒驚訝地張大了嘴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帝國千人軍開拔向前的時候,忽然有一支隊伍從軍隊南翼的平民區中出現,速度極快地前進,直接和軍隊沖撞在一起。這些人全部穿得破破爛爛的,統一的左手持碗,右手拿竹杖的造型,雙腳或光著,或穿著一雙破草鞋,身上又臭又臟。
“乞丐”猶豫的功夫里,他們已經和千人軍撞在一處了,好像完全不懼怕千人軍的威嚴,與軍人們互相推搡,擁擠,不斷向前挺近。巧合的時間,出現巧合的事情,證明并非是一場意外,而是別有用心者安排下的看似巧合的事件。
沈飛馬上騰起仙力籠罩了千人軍上下,察覺到乞丐們似乎并沒有特意向著馬車所在地方聚集,而是在短暫的接觸后,全部走到了城門口,污泱泱地排成五列。
竹杖規則敲擊地面,發出類似于開戰之前擂鼓激勵的聲音,在人世中混慣了的沈飛卻知道,這并非是在擂鼓,而是在討飯,是乞丐們特有的一種討飯的方式。
人國境內存在著大量的老弱病殘,這些人沒有土地,缺乏勞作的能力,不得不流落成為乞丐,過上朝不保夕的生活。乞丐們數量多了,自然也會互相認識,結交成為隊伍,用竹杖敲地就是他們結成隊列之后,一種相對比較無賴的討錢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