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皇子殿下啊,卑職無理,請殿下恕罪啊。”王林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快速走下城池,帶領士兵出來迎接。
王林個子有些矮,很敦實,是那種小而結實的類型,頭戴牛角盔,身穿鎖子甲,腰挎流星錘,走路的時候像只全副武裝的小犀牛。快速來到近處,雙手與下馬的拓跋烈緊緊相握。
“卑職迎接有遲,請殿下恕罪。”王林并不向拓跋烈下跪,因為按照帝國的法令,所有千夫長以上級別的軍隊高官,都只對陛下一個人效忠,只向當今萬歲下跪。
拓跋烈雙手與之對握,爽朗地笑道“王將軍啊,你這是說的哪里話,兢兢業業防守城池,有何錯誤可言,是本王疏忽了才對,沒有隨身攜帶父王親賜的腰牌。”
“殿下快不要這樣說了,折煞王某人啦。”王林全身幾乎都被鎖子甲蓋住,只露出一張顴骨很高的圓臉出來,就是那張臉,皮膚紅中透黑,像是猴子的屁股,讓人看了想笑。
拓跋烈知道,王林能夠混到今天,靠的是對父皇絕對的忠誠,為此不惜得罪大將軍王,而父皇正是因為這一點,所以才破格提拔他的,想讓他對自己表現得多么尊敬根本是不可能的,簡短客套了幾句之后,便直奔主題了“王將軍,弟兄們都累了,趕快讓我們進去休息一下吧。”
“還不行,還有件事情需要處理剛剛守城家伙的是誰,給我站出來。”王林的聲音瞬間變得很冷很冷,冷得人心中直打顫,不一會兒功夫,那個敢于阻攔拓跋烈的巡城長官“吭哧、吭哧”地走了上來,單膝跪地,“將軍,卑職在。”
王林舍了拓跋烈,轉身望向他,從牙縫里擠出聲音道“作為巡城守衛,臨陣脫逃該當何罪”
“將軍明鑒,敵軍勢大,卑職只是不想白白犧牲了手下弟兄們的性命,才退回到城下的,并非有臨陣脫逃之意。”
“還敢嘴硬身份難辨的情況下,巡城守衛需要在城外與敵人對峙,盡可能多的拖延時間,為城上布防的完成更多的保證,這是寫在軍隊紀律中的,你作為巡城長官應該比誰都清楚,還敢跟我狡辯嗎。”
眼見王林現出怒容,巡城長官知道再怎么狡辯都是沒用的,干脆跪下來,乞求道“卑職知錯,請長官責罰。”
“責罰是一定的,按軍律,杖責一百。”王林大手一揮,幾名士兵即刻上前,將巡城長官五花大綁,后者低著頭不發一言,如此情況也只能自認倒霉。
“且慢。”馬上要帶走的時候,拓跋烈忽然說話了,“王將軍,巡城使固然有錯,但畢竟調整隊列與本王有過對峙,并且成功地喚醒了城上的士兵點燃了烽火,可以考慮從輕處罰吧。”
巡城長官抬起頭來,面向拓跋烈,目光中充滿了感激,軍杖一百,不死也是殘廢,而且還丟掉了現有的官職,相當于一輩子都毀了,本來暗地里大罵拓跋烈的巡城長官驀然聽到對方為自己求情,馬上生出好感。
沒想到王林卻道“王子殿下,您也是在軍隊中呆過的,知道軍令如山的道理,軍隊定下的制度唯有百分之一百的貫徹落實,似臨陣脫逃這等事情,怎能從輕處罰呢。”
“王將軍,本王認為強說臨陣脫逃真的是冤枉了他,畢竟本王不是敵人,您說對嗎。”
“這”王林沉默下來,良久之后眼珠一轉,語氣緩和,改口道“殿下說的在理,卑職領受了,這樣吧,軍杖二十,職務降一級,降至巡城副使,您看可好。”
“多謝王將軍手下留情。”
“拉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