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林的酒勁一下子醒了,用那粗大的手掌揉揉眼睛,確定沒有看錯之后面向沈飛露出敬佩的神色“了不起啊,了不起,道宗的功法實在讓人眼前一亮,沈道尊看你身手不凡,當是道宗的頂尖高手了,道士如此介入人國的事物可還是第一次,是否有著什么任務在身”王林畢竟是老油條,馬上猜出了端倪,若干年來,只有一些不入流的道士愿意來人國游走,為王公貴戚效力;似沈飛這等只在傳說中才存在的強大道士愿意深度介入人間事務的行為還從來沒有發生過,肯定有著不同尋常的目的。
沈飛看他把話說到這里,卸去了左手的結印,水中盛開的鮮花隨即凋零,仿佛在警告拓跋烈,你的盛開與凋零全由我一手掌控。
“不瞞王將軍,沈某人下山,便是奉了師父的命令來人國傳教的。”
“沈道尊您的師承是”
“家師蜀山第十三代掌門真人李易之”
“原來是這樣”王林將軍倒吸一口涼氣,這才知道沈飛是道宗下山的使者,由此想到道宗已經準備好進入人國傳道,爭搶佛宗信仰的地盤了。
沈飛見王林一副震驚的表情,馬上打趣道“王林將軍準備怎樣站隊”
嚇得王林手一哆嗦,酒杯摔在地上,摔得稀巴爛。
“哈哈哈,逗王將軍開心的,道佛隸屬正道,同氣連枝,沒有互相爭斗的道理,人民信仰什么,全由自己做主,沒有人會強迫民眾們的。”沈飛多聰明啊,看他嚇得不輕,馬上改口寬慰起來。
王林將軍命下人將碎裂的酒杯打掃干凈,又拿來了一個嶄新的,喝酒壓驚,沉了很久才說道“佛宗是人間的信仰,要想在此基礎上建立新的信仰,便需要破而后立,若想并存,只怕是很難的。”
“不說這個話題了,咱們聊點輕松的吧。”
“是啊,王將軍,說點輕松的,久聞王將軍酷愛收藏,不如拿出幾幅珍品給本王和道尊開開眼可好。”拓跋烈從旁附和,他和沈飛或踢腳,或站腳,配合默契,簡直是君臣之間的標配。
“區區幾幅字畫,肯定是入不了殿下的法眼的,只能說是看個熱鬧而已。”說罷,王林連續拍掌兩次,吩咐道“來人啊,把老爺我的字畫端上來。”
武人好大喜功,王林是典型的武人,有點寶貝不喜歡藏著掖著,痛快地命手下把收藏的字畫捧上來了。不一刻功夫,便有下人端著一個大缸子走了上來,缸子里面裝著各種各樣的畫軸,橫七豎八的,確實有著武人賞畫的不羈在。
王林道“這副是蔡邕的鴻都石經的拓本,這副是仇靖的西狹頌,這副是”凡此種種,琳瑯滿目,沈飛和拓跋烈都是武人,說實話對字畫的東西不甚了解,聽王林介紹,完全就是云里霧里地隨聲附和,王林卻津津有味地念叨,一副對字畫收藏很有心得的樣子,得意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