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他還有別的煩心事”
“嗯,不知道怎樣才能幫到他。”
“要我說啊,你對他的期望也不能太大了,擔子太重會把一個人壓垮的,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鐵石心腸。”
“他是未來的蜀山掌門,如果受到一丁點壓力就垮掉了,蜀山還怎么指望的上他。”
“話是這樣說,不過人都有極限,太大的壓力會讓他喘不過氣來,未必是好事。”
“這是我們師徒之間的事情,外人不要摻和。”掌教板起了臉。
“這個老家伙,死倔死倔的,聽不進人勸啊。”云師叔撇嘴。
兩位老者,天南海北,聊些有的沒的的事情。
人國卡死南北要道的咽喉之城商丘,城主府內一片狼藉,碎裂的石塊堆疊,無辜的生命消逝,月圓而慘,云散而陰霾不散,處處透露著壓抑。
沈飛是整個院子里唯一站立著的一個人,青蟒委頓,氣若游絲,令狐懸舟癱倒在懷中,溫和地閉上了眼睛,臨死之前走的很安詳。能夠在死亡的最后一切放下名利和執著,令狐懸舟確實是個奇人。
因為他最后一刻的放手,沈飛保全了一條性命,身為全場唯一一個站立著的人,唯一的勝利者卻沒有絲毫興奮可言,或許,某一天自己也會像令狐懸舟這樣,被時代淘汰,被親人背叛,被新進的后起之秀打敗,誰又說的準呢。更何況,殺人對沈飛而言并不是一件快樂的事情,以殺止殺的目的,最終落在“不殺”兩個字上,沈飛期待的是和平,期待的是世界變成理想中的樣子之后,所孕育出的和平。
將令狐懸舟平穩地放在地上,沈飛對著他的尸體默默頷首,像是在感謝,像是在表達尊敬,無論怎樣,令狐懸舟都是一個值得尊敬的對手,他的存在給予了沈飛很多的啟示。
拖著疲累的身體慢慢挖坑,塵歸塵,土歸土,沈飛不想用一把火送令狐懸舟往生,他認為如此的強者起碼配的上土葬,起碼應該在死后擁有自己的一塊地方,一塊安身之處,哪怕很小,卻也好過于沒有。
沈飛的身體早已瀕臨極限,童子金身都不能正常的發揮作用了,烈皇子也還沒有解救出來,可是他卻出奇的平靜,不顧這一切,用雙手慢慢地在地面上挖了一個洞,將令狐懸舟的尸體放進去,再用土埋好。
做完這一系列動作之后,仿佛是天意的安排,大片的箭矢從西方奔襲而來,遮蔽了天空。
“咻咻咻咻”破空之聲不絕于耳,沈飛恍然要被打成篩子,弓弩是人國最重要的發明之一,可以殺敵于千里之外。成片的弩矢進擊,會將所有的退路封鎖,將目標變成刺猬。
沈飛孤零零地站在滿目蒼夷的院子里,月在天上,四周一片漆黑。青蟒臥在腳下,令狐懸舟的尸體剛剛埋入土中。一代強者隨風而逝,并沒有為他帶去任何快感,反而在心里面打了一個結,讓沈飛覺得不安。
千萬支勁弩破空而至,直到快要落在身上的前一刻,沈飛才有所反應,他抬起頭,極其輕蔑地看了那些箭矢一眼,后者便在一道赤紅色仙罡的騰起后被彈開了。
大多數箭頭被折斷,四處激射,無論怎樣都無法擊中沈飛、青蟒,以及令狐懸舟的埋骨之地。
大概是覺得煩了,沈飛左手持印于胸前,念“干己申辛更生”遠方的黑暗中便傳來了驚慌慘叫的聲音,能看到身穿重甲的士兵被高高拋起,再重重落地摔成肉餅。
箭雨被打破,沈飛即便只剩下了一口氣都不是人類軍隊能夠撼動的,兩枚仙丹送入自己口中,兩枚仙丹送入青蟒口中,沈飛調息片刻之后,舉步向前,隨著他的揮手,身長達三米的青蟒一頭撞開了上面一層要塞的鐵門,殺入要塞之中又吃又殺,等沈飛走進去的時候,官兵們已丟盔棄甲,潰不成軍,十幾具尸體面色發黑地倒在地上。
見到沈飛走過來,活著的士兵們槍尖沖外,聚成一團。青蟒游弋回來,來到沈飛身邊,受到摸頭的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