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楚邪將傷口周圍附著的骨刺基本上清理干凈了,強行控制肌肉封住傷口阻止血液繼續流失的時候,半柱香的時間已經過去。
流血終于停止了,楚邪深吸一口氣,又一次望向黑袍客,他不確定對方還有多少的耐心,所以要時時刻刻提防著,防止他偷襲,畢竟這可是正邪之間的生死之戰。
后者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揮揮手道“說給你一炷香的時間,就一炷香的時間,我是不會言而無信的。”話是這樣說,黑袍客心里想的卻是,你身上至少有四處貫穿傷,流失了大量的精血,體內又殘留著寒毒,就算多給你一炷香的時間又能怎么用,還不是越來越虛弱,只有引頸待戮的份,能夠翻起多大的浪花呢。
黑袍客本來比楚邪年長很多,與楚邪對戰在尊卑秩序分明的九州大地上,算是以大欺小了,所以在占有了優勢之后,沒有一味追擊,多給了楚邪一個機會,落得心理上的安慰。
說起來,九州大地長幼尊卑秩序幾乎是所有門派堅持的傳統,無論是蜀山、佛宗亦或魔教都是如此。任何修為到了一定境界的人,都非常在乎自己的名聲,你很少會看到一個鼎鼎有名地絕世高手平白無故地追殺敵對方勢力的年輕一輩,這是正邪兩派都不恥的做法。
黑袍客對戰楚邪算是以大欺小了,由此在占據主動之后,免費送給他一個反敗為勝的機會。
約定的時間過去了大半,楚邪心想,既然你自恃身份,一炷香的時間內不會主動攻擊本大爺,那本大爺就趁此機會療療傷好了,等到傷勢恢復地差不多了,再和你大戰一百回合,看看究竟鹿死誰手,實在不行了,再召喚馬群逃跑不遲。
有了這個盤算,楚邪的心境豁然開朗,干脆松開了緊握劍柄的雙手,原地坐下,打坐調息起來。
黑袍客看他行動,心道“呵,你還真是來勁了,居然在戰場上公然打坐調息,完全視我如無物啊。”恨得咬牙切齒,不過仔細想想還是算了,反正約定的時間已經臨近,自己身為前輩,稍微放放水再取他性命,結果可以接受。
話是這樣說,黑袍客藏在陰影中的雙手仍舊微微發光,暗中積攢力量,“時辰一到,馬上送你上路,再不給任何機會。”
能夠修煉到此等修為,絕對都是絕頂聰明之輩,生死對決之下,即便輩分懸殊,在不確定楚邪的實力遠遠落后于自己的情況下黑袍客也不會隨便放水。現在既然水已經放了,楚邪也已經到了必須安心上路的時候了。
黑袍客想的很好,看著閉目打坐的楚邪露出一絲冷笑,他整張臉都隱藏在兜帽的陰影下,唯有十拿九穩的時候,才露出一抹陰氣沉沉的笑容。
所謂的一炷香時間,其實就是半個時辰,從月光在頭頂的位置就可以觀測的出來,等到時間無比接近,卻還沒有到達的時候,黑袍客忽然發難,前后左右總共九柄骨矛同時從地底飛出,沖向楚邪。
后者仍處在打坐休整的狀態,即便骨矛到了近前也沒有睜開眼睛,眼看就要被穿個透心涼,卻有一道流光忽然閃過,將奇襲的骨矛一一擊落。仔細看,所謂的流光原來是化作巴掌大小的隕星,只一顆,便將奇襲的骨矛盡數擋下。
此時,楚邪睜開了雙眼,目光凌厲而又霸道,“你托大了”
黑袍人心中一凜,忽然想起了什么,下意識地問道“另外六顆石球呢它們在哪”話音未落,心中便升起強烈的警覺,高高舉起手中的權杖,下一刻,六顆黑球貫穿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