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德大師慈眉善目,目前看似乎沒什么惡意,引著三人穿堂入室,走入了主持待客的房間。房間里供奉著彌勒金身相,干凈、樸素,無明顯修飾,可見出主持是清心寡欲之人。
不可思議的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和尚一早等待在房間里了,他兩腿彎曲,跪坐蒲團,守著一方燒開的爐火,爐火上煮著熱水,幾人進屋的時候,熱水剛剛燒開,發出“嗚嗚”的聲音,那小和尚赤手抓住滾燙的壺把,將壺中水倒入盛著茶葉的紫砂壺里,少頃,再用那紫砂壺倒滿了四個空著的杯子。此時,四人剛好落座,小和尚不發一言的為他們端水,一切都仿佛是掐著秒表提前安排好的。
“主持似乎早知道我等要來”跟在主持身后的時候,沈飛始終在認真觀察他,感覺這個老和尚主動叫出自己的名字,似乎大有深意。
“善哉善哉,昨日的事情聚善如實稟報,老衲由此有了準備。”
“原來如此。”話是這樣說,沈飛并不覺得單單靠著聚善的描述,就能夠如此準確地掌握今日前來寺院拜訪的人數和時間,能夠將一切拿捏的分毫不差。
“善哉,善哉,幾位請坐吧。”屋子不大,隨著燒開爐水釋放出的蒸汽,變得煙蘊繚繞,如同仙境,一張圓形的石頭桌子安置于房間的正中心,四把石凳占據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圍繞著圓桌放置,幾人紛紛落座。
昂山青端起自己面前的茶盞,放在鼻尖嗅聞“香氣輕而不濁,好茶,好茶。”
“城主見笑了,此為本寺僧人自行耕種收獲的鐵觀音,算不上上乘。”
“自己種的廟里何時種上茶葉了”
“今年三月播種,臘月收獲,幾位是第一批品嘗此茶的貴客。”
“據本王所知,茶葉在七八月份的時候葉子長得最多,最是新綠,怎么寺里的茶葉到了寒冬臘月方才收獲呢。”
“王爺說的不錯,正常的茶葉當是三月播種,八九月份產收。本寺位于北方苦寒之地,本不適合種植南方的茶葉,種子播撒下去之后,到了七月酷暑之時方才生根發芽,不過長成一小株,達不到采摘的標準,十月一到,便各自萎蔫了。”
“這”
“佛宗苦行,便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普德大師看出拓跋烈欲言又止的緣由,“本以為必然是顆粒無收的結果,誰能想到,當今靈隱寺主持的師弟,凈壇高僧凈靈大師失蹤三十年后于今年臘月回到帝都,導致萬樹花開,萬廟朝圣的奇景,由此產生了奇跡,使得本來顆粒無收的鐵觀音喜獲豐收,使得老衲能夠用本寺自己種植的茶葉款待幾位貴客。”
說話的時候,普德大師的目光始終落在拓跋烈的身上,像是在解答他的疑惑,卻讓坐在一旁的沈飛如遭雷擊。沈飛與凈靈和尚從相識,到相交,直至競技場上拔刀相見凈靈和尚轉世重生,至今回想,一幕幕情景簡直像做夢一樣。若說沈飛在人國最忌憚的人,當是凈靈和尚無疑,那個人的一舉一動,那個人的存在無不透露出神秘莫測的感覺,完全捉摸不透。
前一段時間被令狐懸舟和通天教的事情搞得焦頭爛額,沈飛暫時忘記了凈靈和尚的威脅,此刻再被主持似有意若無意的提起,當下如同被五雷轟頂,虎軀巨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