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讓”
話音落時,昂山青眉眼瞇起,一股強大的氣勁從體內涌出,美麗的橋身絲毫未受損傷,反而將橋下面的結冰震碎,游魚慘死當場。
沈飛看在眼里,不動聲色地道“武道是殺戮之道,殺伐氣過重了些,總歸難登大雅之堂。”赤色的仙罡騰起,如同熊熊燃燒的火焰,同樣不損毀腳下的拱橋,直接對拱橋下面冰封的水面發生作用,不一刻,冰層融化,陷入冬眠狀態的魚兒煥發生機,重新游弋起來。
同一條河水,前半段冰層碎裂成碎塊,后半段冰層融化,魚兒重新在水中起舞,兩相比較,昂山青明顯落在下乘。他坦然接受,嘆息道“久聞仙法奧妙,非人間所能理解,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受教了。”
“怎樣,昂山兄還要比下去嗎”沈飛充滿挑釁地說。
“當然”昂山青堅定地回應,“沈兄,誰先去到對岸,便是贏了如何”
“與我的想法不謀而合。”沈飛右手展開,片片花瓣飛舞凝聚為一把長劍,“出招吧,昂山兄。”
“恭敬不如從命”
退后一步,刺出一劍,直刺普德的雙眼。他這一劍本是虛張聲勢,畢竟普德德高望重,不可能真的痛下殺手。卻萬萬想不到,長劍距離近了,普德居然仍保持雙手合十的姿勢動也不動,心中一狠,操持長劍刺下。
“咚”與前一次的經歷如出一轍,被輝光庇護的普德身體堅硬無物可摧,沈飛明明是對他揮斬,卻受到反震之力的傷害,虎口開裂,兩臂打顫,幾乎就要握不住劍了。
心中又驚又怒,向后連退兩步,退到了自己之前站立的地方。
“善哉善哉,眾生皆煩惱,煩惱皆苦,煩惱皆不生不滅,不垢不凈,不增不減。有形者,生于無形,無能生有,有歸于無,境由心生”普德誦佛宗靜心咒,渺渺佛語無孔不入,讓現下暴躁的沈飛苦不堪言,頭痛欲裂。
佛宗靜心咒,傳自佛祖釋迦摩尼口述的經文,可以驅散暴戾之氣,使得狂躁的內心變得安寧。
沈飛此刻正是心情煩躁的狀態,遭遇無孔不入的佛宗靜心咒,立時感覺心靈受創,痛苦不已。他痛苦的呻吟引起路上小童的側目,卻也只是微微蹙眉,雙手合十,道了聲“我佛慈悲。”
看似溫柔的慈悲,其實是殺人不見血的刀
沈飛第一次深刻理解了慈悲的可怕,他攥緊了拳,將全身勁力灌注在喉嚨內發出一聲怒吼,“吼”可惜無法壓制住如同潺潺流水一般潤物細無聲的佛宗靜心咒,自己撕心裂肺的吼聲很快便被涓涓細流般的靜心咒消弭于無形,頭疼的更加厲害。
那守住道路入口的小童道“但凡殺伐戾氣,在靜心咒下皆無所遁形,沈施主你要減輕痛苦,便需要清除身上的暴戾之氣,可能明白”
“什么佛教,什么佛祖,在我眼里都是狗屁,我命由我,不由天”狀似癲狂的沈飛身上騰起仙罡,仙罡呈現出血紅之色,如有實體,好像是沸騰的鮮血。
沈飛的瞳孔變紅了,如果仙罡不是同樣的顏色,異狀很容易被發現。除了仙人之外,他還有一個重要的身份,一個隱藏已久的身份,那便是羅剎族王子,身為羅剎族人,當憤怒降臨的時候,眼睛會變成紅色,力量十倍增長。
赤色仙罡騰起,如同一道線狀的炊煙直達穹頂,籠罩了涼亭的金光結界第一次產生波動,在仙罡的碰觸下發出“嗤嗤”的聲音,如同被硫酸灼燒。
與此同時,沈飛的身體受到侵蝕,體表現出可怖的樣子,以童子金身的恢復速度都無法完全抵消侵蝕的威力,他的表情變得兇橫而猙獰,仿佛苦大仇深,仿佛恨意積壓已久。這便是王族的血脈帶來的力量,侵蝕敵人的同時侵蝕自己,毀滅世界的同時,自己先遭到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