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塞,怎么忽然變得粘牙了,還好燙,好疼”變得粘稠的黑暗順勢而下,從食道鉆入,在表皮灼燒,片刻時間,彩兒已經支撐不住,全身冒煙萎靡在地。
“孽畜,你是第一個,所有跟你一起進來的人都要死”那虛影咆哮。
“話說滿了”他未及得意,白羽忽然長身而起,混沌一片的天啟之眼中射出了一道光,“咻”的一聲,將那粘稠的黑暗擊碎了,“我是天下所有邪晦之物的克星,有我在你不能逞兇的。”
“天啟之眼哈哈哈,哈哈哈哈,都湊齊了,都湊齊了,原來是時間到了,預言中的大災變已經來了,好啊,既然你到了我的地盤,便納命來吧,免得遺禍九州。”被擊散的黑暗形成狂風,狂風中,旌旗斷而復原,油燈重燃,旗面烈烈作響,一晃一晃的燈盞仿佛是催眠的指針,三人置身狂風下看著那晃來晃去的燈盞,逐漸陷入了迷離幻境之中。
幻術,又是幻術,這已經是三人進入入夜城后第二次陷入幻術之中了,只是這次的幻術比之前威力更強,強制性也更強。三人明明知道眼前的就是幻術,自己已經中招了,需要將眼睛從那重新燃起的燈盞上挪開,卻怎樣都無法做到,被強迫拉入幻術之中。
所謂幻術,便是利用法術觸發心魔,心魔越重,受到的傷害就越深。
幻境中,白羽的眼前出現了一個人,這個人身材和他一樣高大,帶著木制的頭盔,背對他露出繡在身后的麒麟紋,一把黑色的劍躍躍欲試地挎在腰間,似乎在渴求鮮血。
看到那木制的頭盔,白羽就知道對方是誰那是他宿命中的敵人,是將他心中的自恃徹底擊垮的男人。十三歲之前,方白羽少而知天命,自詡天驕;十三歲之后,白羽才知道自己是井底之蛙,比他強大的人真的太多太多了。
所以,他以身犯險踏碎通天路,他迎戰六峰拜師掌門真人李易之,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兩個字登頂沒錯,是登頂
很長一段時間,他以為自己渴求的是對炎天傾的報復,是給予對方同樣的痛苦。但是慢慢的,隨著一次次的碰面,一次次的面對心魔,白羽逐漸找到了自己的本心登頂他要的絕不是復仇那么簡單,他是要擊敗炎天傾,成為整個九州的第一人。
當炎天傾回過頭來的時候,當方白羽直視對方火一樣眸子的時候,他的心安了,他徹底確定了,那個代表了邪惡的男人已經不再是困擾他的心魔
出劍白羽出劍
斬碎炎天傾,斬碎那沉重的頭盔,斬碎那襲黑衣。
卻萬萬沒有想到,當炎天傾被斬碎,一個美麗的女人出現在了那魔頭曾經站立的地方。這女人雖是半老徐娘,但舉手投足間透露出雍容華貴的氣質,面容憔悴像是困病已久,卻強忍病痛,充滿慈愛地望過來,向他伸出手。
這一刻,白羽的眼睛濕潤了
“娘親,娘親真的是你嗎,羽兒想你。”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他狂奔過去,拜倒在女人的膝下緊緊摟住,淚如雨滴“娘親,你過的好嗎,羽兒完成了與娘親的約定,順利進入蜀山拜得名師,娘親,羽兒沒有讓你失望”
所謂心魔,便是心中的魔障白羽自以為炎天傾是自己的心魔,不再畏懼炎天傾便是心魔已去,卻萬萬沒有想到,他的內心深處還存在著一個比炎天傾更加難以克服的魔障那就是對母親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