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淵蹭蹭兩步走出人群,跪在白眉膝下“老師,此人本性不壞,徒兒覺得此次事情是否藏著什么誤會,不如坐下來聊一聊,畢竟冤家宜解不宜結”
“誤會”白眉聲音如鐵,“那幾個狼崽子殺了我的家貓,它們的主人又把你打的滿身是傷,你居然說是誤會未免過于婦人之仁了。”
“師父那人的實力遠勝于徒兒,若真下殺手徒兒早就死了,但他沒有這樣做,甚至出言指點為徒兒點出迷津,看上去不像是個壞人。
而且,大棕究竟怎么死的實在疑點重重,徒兒心中有著很多疑惑都還沒有解開,咱們身為名門正派,不能任意放過一個壞人,也不能隨便冤枉一個好人,您說是嗎”
“如此說來,倒是為師有錯了。”
“不不不,徒兒絕無此意,絕無此意。”眼見白眉沉下了臉,行淵叩頭如搗蒜,連連請罪。
一直到他把額頭磕爛了,白眉才道“起來吧,淵兒,為師知道你的心意。”眼見行淵仍然跪在地上,剛剛放晴的聲音又冷了幾分“怎么,要讓為師親自去扶你嗎”
行淵這才慌不迭的起身,雙手向下,垂立一側,再也不敢抬頭了。
白眉看著他舉足無措的樣子,臉上浮現出一分慈愛,“你啊,天資絕佳但性子散漫,要是有為師一半的堅定,又豈會被人打上門來。”語氣之中慈愛多于責怪,對行淵雖然恨鐵不成鋼,但也充滿了關心愛護,希望他以此為戒,努力奮斗,有朝一日光耀師門。
一番恩威并施地教訓了徒弟,白眉重新將目光落在葉飛身上,似乎又在做什么不好的打算,卻是紅衣一閃,擋住了他的目光“上仙,此次事情全是因我而起,要罰您就罰我吧,還請放過了他。”
“因你而起。”白眉兩眼瞇起,凌厲的目光像無雙寶劍那樣射在紅娘的臉上,見她滿臉懇求卻不下跪,金燦燦的黃金鳳插在頭上如同寶釵,已猜到紅娘身份的尊貴,但并不道破,這與不道破葉飛的身份是同樣的道理,有些話不說比說了更好,轉而道“為何是因你而起”
“不敢欺瞞上仙撲殺大貓的確實是六只天狼,但放任它們的人卻不是葉飛,而是我。”
“如此說來,你當是故意的了”
“是故意的,只為了救一個人。”
“誰”
“葉飛”
“那個小娃娃哈哈哈,你是當老夫糊涂了嗎”
“好啊,紅娘,你竟然陰我。”聽了紅娘道出原委,葉飛掙扎起身,怒目而視,兇相畢露,白眉一擺手,黃金瀑布泰山壓頂,葉飛再也說不得話了。
看他受苦,紅娘垂下淚來“上仙,實不相瞞葉飛的體內藏著一個怪物,是那怪物控制了葉飛的思想,讓他在山下布下法陣聚集仙力,種下樹木形成避難所,以迎接七日之后的降生之日到那時,葉飛的身體會化為的養料,成為怪物橫空出世的祭品。
我拿那怪物沒有辦法,眼看著它日益侵蝕葉飛的精神讓他變得乖戾奇怪,只能病急亂投醫,和六小商量了一個引出怪物的法子。
我們主動上山惹事,希望能夠引著道士下山,借你們之手破壞了怪物的產床,引起怪物的震怒好誘它現身,一舉擒下助葉飛脫困。”
“呵呵,好一招借刀殺人,我替你把它話說完吧那娃娃眼見避難所被毀,必然心智迷失上山屠仙,以期霸占道觀作為產床,如此一來必然與我桐湖派爆發沖突,你和六個狼崽子當可坐收漁翁之利,待到那娃娃與我桐湖派拼的筋疲力盡之時出手降服他,強行為他驅邪計劃順利的話,當可保全下一條性命。
但我請問你,你為了救那娃娃一條命,卻要犧牲了我偌大的桐湖派,難道我桐湖人的性命便天生卑賤嗎難道我桐湖人的性命便可以隨便被犧牲嗎”
“上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您要責罰就責罰我吧,切勿傷害葉飛。”紅娘嚶嚶哭泣,哭的梨花帶雨,好不傷心,看得桐湖派的師兄弟們心里隱隱難過,他們這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原來是這樣,難怪一直感覺被人牽著鼻子走了,根本就是有人借刀殺人。
“原來,那個人的名字叫做葉飛啊”行淵點點頭,“難怪他言行不一,行為前后矛盾,原來是被體內的怪物控制了心神。”
聽到行淵小聲的嘀咕,紅娘忽然意識到,自己關心則亂一不小心把葉飛的身份暴露了,這要是傳出去,他的名聲可就全毀了。
白眉目光冷冽地盯著紅娘,看她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表情幾度變幻,始終淚眼婆娑,傷心欲絕,深深地嘆了口氣“我不知道你為何對這孩子如此用心,但以你的身份,應該知曉繼續和他攪和在一起是沒有好結果的蓬萊和蜀山雖然同為正道,可從來不是一條心的,這點你比我更加清楚。”白眉的目光仿佛能夠看穿世間的一切真相,言之鑿鑿的警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