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會是你。”
這是沈飛和人像同時發出的疑問。
原來,火光凝結出的人像,竟然是沈飛日夜伺候著的藥人。
先是驚訝、迷茫,繼而是強烈的憤怒,藥人的表情不斷地變化著,在看到昏迷的莫君如之后,他仿佛找到了一切的原因,化作龍形沖過去。
火浪撲面而來,沈飛和莫君如衣衫盡化,身上焦裂無數。火龍沖來了,繞開沈飛,直撲莫君如,后者眼里閃過一絲決絕,竟然橫向一撲,將君如擋在身后。
“撲。”無邊炎氣,在沈飛面前沖散,藥人的聲音再度傳來:“小子,你找死嗎。”
“不要殺她,我求你。”
“你求我?你從五歲開始,便與我一起,從未求過我,今日居然為了這個瘋丫頭求我?”
“這些年,我從未有過朋友,白羽是第一個,她是第二個。”
“你把她當朋友,她對你呢。”
“那不重要。”
“好,好小子。想來你成人之后,一定是個癡情的種子,這點倒有些像我。”
沈飛沉默。
藥人道:“小子,王劍出鞘,必飲血。你不讓我殺她取血,那就是讓我殺你嘍。”
沈飛沉默。
“再問你一遍,讓不讓開。”
沈飛抬頭,倔強地道:“沒有我,誰能為你換藥,你的身體會爛掉的。”
“我說了,王劍出鞘必飲血,你以為就憑你這個屁大點的孩子,能夠威脅到我嗎。”
“我不想死,我也不想她死。”
“世上沒這么多好事,世人總要有取舍。”
“你可以放過我們。”
“她見過王劍,必須死。”
“她暈過去了,說不定根本不記得之前發生的事情。”
“我不能冒險。”
“我不讓你殺她。”
“笨蛋,那你就和她一起去死吧。”說罷,火柱沖天,在云端化作九頭怪龍,筆直沖來。這一擊,威力驚人,灼熱的氣浪使得周圍的樹木盡化塵埃。
“轟轟轟。”火龍咆哮。沈飛堅定地守衛在莫君如身前,毫不退縮。火龍沖入身前三尺,他一頭長發俱被燒毀,臉孔萎縮,如燭蠟融化。他不可抑制的慘嚎起來,即便如此,仍是不躲開。
火龍沖入他面門,已經貼及皮膚,沈飛快要失去意識了。這時候,耳邊響起了藥人無奈地嘆息:“算你狠。”火龍一改之前的奔放,向內部收攏,交匯為一處,沖入沈飛眉心。
“呼呼呼,呼呼呼呼呼。”火浪仿佛無窮無盡,源源不斷地沖入進去,沈飛身體顫抖不止,身上映出紅霞,肌膚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彌合著。直到所有火氣盡數沖入體內,之前立在那里的王劍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沈飛眉心處的一個紅點,那個紅點很小,呈火焰狀綻放著,看上去像個胎記。
“謝謝你,謝謝你。”沈飛對著虛空磕頭。
“快回草屋,我有事情要交代與你,快點。”
濃霧盡散。
當邵白羽攜眾人趕來的時候,只看到母豹殘缺的獸皮裹著君如****的身體,沈飛和那三只豹崽都不見了。
當晚,君如醒來,面對暴怒的父親以及眾人關切的目光,輕輕地說了一句話:“去,去把沈大夫給我請來,我要當面感謝他。沒有他我已經死了。”
劍拔弩張的眾人恍然大悟,莫父親赴草屋,求見沈飛,至此,沈飛神醫之名,終于在村上傳開。
……
同日,草屋前,正在睡覺的大黃狗向下耷拉的耳朵忽然立起,它抬起頭,看到沈飛帶著三只小豹崽健步如飛地從山上趕來,一雙狗眼緊緊盯著他,像是被吸住了。
待他們踏入院內,大黃狗忽然打了個噴嚏,三只小豹崽立刻被嚇到了,渾身顫抖,畏不敢前,沈飛沒時間理會它們,徑直沖到屋內。
進屋后,便察覺到溫度與往常不同,心中打鼓,駐足在那席很是嚴密的竹簾前,久久不敢將簾子掀開,直到再度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進來吧。”
沈飛心中莫名的一喜,掀開簾子走了進去。
昏暗潮濕的空間內,藥桶已經粉碎了,木渣到處都是,一向脾氣暴躁的藥人,穿了自己之前換下的青色衣衫,坐在那張簡易的床上,身上的爛瘡竟是都好了。
“你,你是藥人?”沈飛見他一身氣質儒雅,樣貌不俗,全然沒有之前的頹喪氣,不禁心中犯疑,“這不會是所謂的回光返照吧。”
“臭小子,你放心吧,你死了我也好好的活著,死不了的。”
沈飛大驚,暗道他怎么能知道自己心中的想法。許久不敢發問,直到心中實在好奇,憋不住了才問道:“你,你身上的爛瘡怎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