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人叫郝春秋,還真是個有趣的名字。沈飛細細打量對方,便見這人身高與鐵背上人相仿,即便坐著,都比身邊的人,高出一頭,無奈舉止陰柔,身板極瘦、極窄,七扭八拐的,像條彩蛇,那雙爪子,十指之上,俱覆蓋著亮晶晶的假指,隨著他漫不經心的撩撥,而呈現出千姿百態的形狀,在無盡魅惑的同時,又透露出一股滲人的寒意。見對方轉向自己,沈飛連忙低下了頭。
郝春秋冷冷一笑,道:“若說正道真有三六九等,那么你便是那最低賤的一等,更甚之,已經不再是正道,較魔教還不如。”
“你他媽放屁。”
“放屁總好過噴屎,鐵背上人,你要搞清楚,這里的事情關系重大,像你那般草草了事,能問得出什么。”
“好好好,你問你問,我倒看一看,你有多大能耐。”
“你便看著罷。”
一股陰風襲來,郝春秋棲至身邊,不容抗拒地托起沈飛的下巴,與他四目相對。詭異的奇香自五孔六竅中流入,沈飛感覺自己的全身都麻木了,心臟如被無形的鎖鏈鎖死了,每一次跳動,都會被勒得更緊一些。
“小哥,說說看,你們兩個娃娃,是如何將那護崽的母豹殺死的。”郝春秋連吐息都是陰冷的,瞳孔之中,放射出攝人心魄的光芒,加之伴隨而來的奇香,可以說是控人心智的絕佳手段。換做常人,只怕就此被掌控住,只能任人宰割了,但沈飛浸淫醫道多年,對于這類攝魂毒香有著天然的抵抗力,神智始終保持清明。即便如此,他仍裝出一副被控制住的模樣,眼皮眨了眨,瞳孔之中的神彩消退許多,“母豹兇殘,我倆根本不是對手,只能不停在林木間躲閃。一直躲藏了很久,最終還是被逼入了死路。我本能選擇逃生,留君如一人與母豹。”
“混蛋,你說什么。”莫長卿怒目而視,拍案而起。
沈飛沒有看他,續道:“但,做出這種惡毒之事,良心總歸不安,我越想越是愧疚,便原路返回。剛巧,貓獸有殘殺獵物的習慣,君如還沒死,我便下定決心,與之做生死一搏。”
眾人倒吸一口冷氣,“然后呢。”
“然后,我便將它殺了。”
“你一個人?憑什么。”
“便憑這副身體。”說時遲,那時快,沈飛忽的一傾身體,整個頸子的血肉,全部沒入郝春秋的指尖。
“你做什么。”后者尖叫,立刻縮回右手,任憑他再過古怪,陰森,歷經風雨,面對這種突發的情況,在這無數雙瞪圓了的眼睛的面前,也是驚慌錯愕,惱羞成怒。
“混蛋,你做什么。是仙人就可以無法無天嗎。”邵白羽破口大罵,虎步流星地沖將過去,右手直向郝春秋的衣領抓去。
后者本就怒極,乍見白羽無禮出手,立時做出不分輕重的回擊,那陰柔綿軟的手掌在虛空中輕輕一捏,一股充滿了死亡氣息的撕裂感便向著白羽包圍了過去,后者意識到危險的時候,劇痛已經傳遍了全身,眼看就要慘死當場。一只黃了吧唧、破破爛爛的酒葫蘆啪的一下擊中了郝春秋的右手。“呼。”撕裂的空間恢復正常,白羽四肢著地,頭顱耷拉著大口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