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這些血塵,可以剝離下你身上的金屑,我想這就是一切的答案了。”
煦暖陽光如春,之前從身上抖落的那幾粒灰塵,反射出陽光不一樣的棱角,“或許,這真的就是答案。”
金佛的心底生出巨大的波瀾。
恐怕也只有這般大小的自己,沈飛的血液才能將所有金屑全部帶走;恐怕也只有從那般高處跌落下來,才會致使血液從全身經絡中擠壓而出,與蓬起的灰塵交融形成這般奇景。恐怕也只有邵白羽這般肝膽相照的伙伴,才能在如此絕境下,仍不放棄同伴。一切的一切,絕對難以復制。
而青山道人竟早在千年以前,便預見到了這些的發生,其神通之博偉著實令人生畏。
心中波瀾壯闊,思緒萬千,沉默良久,金佛已對邵白羽敬佩有加,問道:“該如何做,難道要我在這個塵團中不停打滾嗎。”
“只能如此。”說著,白羽抓起金佛,在沾滿鮮血的塵埃中,上下翻舞起來。
這是一個復雜、冗長的過程,首先,金佛的體表,必須沾滿血塵;其次,這些黏在身上的血塵必須被甩落,離體;最后,機械性的重復以上動作。
要知道,金佛現在只有巴掌大小,而彌漫在身邊的血塵卻是一個半徑超過兩米的圓,想要將這圓內的血塵全部粘上金屑,其困難程度可想而知。不僅如此,山間風潮不斷,萬一一陣狂風卷來,將聚集的血塵吹散,或是拖了太久,血塵互相黏連,落在地上,沈飛的復活希望都將破滅。
所以,兩人必須快。趕在生機盡滅之前,完成這項艱巨的任務。試想一下,在暖烘烘的屋子里,空揮手臂幾十下,肩膀酸楚的感覺。
邵氏白羽確實是個富有韌性的人,哪怕汗水已經流干,哪怕空腹雞叫不停,哪怕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都在酸痛、麻木,也沒有一絲一毫放棄的意思。金佛看著他刀削般的臉龐,堅定執著的雙瞳,心中有著難以言喻的滋味。
日月變換,斗轉星移,終于,金佛瘦了下來,金子的外殼只剩下薄薄的一層,皮肉依稀可見。露出的皮肉血粼粼的,似乎是皮膚隨著金屑的離開而被帶走了。
剝皮之苦!
邵白羽止住了動作,望向金佛道:“看來要解開封印,需要承受殘忍的剝皮酷刑!”
金佛牙齒打顫著說道:“青山那個混蛋,****,這關卡一定是他一早設下的,一定是的。”
“現在封印的力量已經很弱了吧,你披著這層薄皮,也不影響活動,為何還不逃走。”
“寶器完整,方有作用。不把這層皮剝下來,臭小子即便復活了,也是個殘廢。”
“你真愿意為了一句一心向善可成佛,便甘心忍受剝皮之苦。”
“別廢話了,快來吧,小心老子一會兒改變了注意。”
“悉聽尊便。”
當所有的金屑全部與血塵合而為一的時候,金佛血漉漉的肉身已經恢復至原狀,他雙手合十,盤坐在地上,呼吸時有時無,毫無成佛跡象。
邵白羽同情地望著他,道:“最終還是沒能成佛,你心里一定恨透了吧。”
“阿彌陀佛,以我腐朽之軀,換圣子康健之體,也算劃得來。”
“為何沈飛仍無反應。”
“我眉心處,尚有最后一粒金屑,等下你將之取下,融入塵團之內,沈飛的肉身當可復活。”
“你的眼睛怎么了,看起來怪怪的。”
“死前,開陰陽眼,悟輪回道。”
“祝賀你。”
“謝謝。”
邵白羽探出手,取下金佛眉心之處的最后一粒金粉,甩手,扔向塵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