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塔內有陽光射入,僅一束,從塔頂貫穿至底座,離光明近的地方,分外明亮,離的遠,則晦暗許多,因此,越靠近四壁,越昏暗。
重新來到寒塔第五層,沈飛注意到,這里的冰層似乎比樓下的更厚一些,冰層內的紋理也更加深刻,晦暗不明,像是藏著什么東西。他試著鑿開冰塊,沒能如愿。
寒塔第六層,周遭環境驟變,氣溫直線下降,冰冷堅硬的地面上鑲刻著四枚鐵環,每枚鐵環上都連著拇指粗細的鐵鏈,初登此層時,三人著實嚇了一跳,因為在晦暗的環境下,這些血漬斑駁的鏈子,著實像是潛伏在陰暗處的毒蛇,陰森恐怖,女人甚至驚得尖叫,還好邵白羽的天啟之眼,明辨一切,帶著他們認清了真相。
沈飛仔細檢查鎖鏈,發現鎖鏈上的鐵皮都已生銹,外遭裹著血,應該是曾經禁錮過某位慘遭毒打的囚犯。
“好殘忍的手段。”邵白羽站在樓梯口上,離此處尚遠,卻能明辨一切,“你看那鎖鏈頂端,三鉤一尖,是典型的魚叉形狀,入骨之后,鉤齒從里面撐開,囚犯越是掙扎,齒子就陷得越深,越是疼痛,端地殘忍。”
沈飛細看鏈尖,確如白羽所說,心里佩服,嘴上卻嘟囔著:“我們都長眼了,看不見啊,賣弄風騷。”
白羽嬉笑道:“什么賣弄風騷啊,明明是明察秋毫好吧,不要亂用成語。”
“就是賣弄風騷,瞎顯擺。”
“你這是**裸的嫉妒。”
“誰有空嫉妒你啊。”
白羽懶得理他,轉身對女子道:“姐姐,您當初可是被禁錮在此處?”他本想喊阿姨的,話到嘴邊換成了姐姐,感覺親切些。
女人搖頭道:“或許吧,我當時被折磨的昏天黑地的,哪里分的清周邊的情況。”
“這倒也是。”
沈飛道:“可我記得醫書上明明說過,病人越是痛苦,越會對周圍的事物印象深刻,甚至產生恐懼,所以,久病之人最好不要經常呆在一個屋子里,免得心生惡疾。”
女人的表情有些尷尬,語氣停頓的說道:“或許,醫書上說的并不能試用在每一個人的身上呢。”
沈飛看著她,有意無意地打趣道:“你的腦子倒是挺清楚的嘛。”
“額……我畢竟也讀過書的。”
“那你猜,這里囚禁的會是誰。”沈飛的眼睛里閃過狡黠的光。
女人道:“這樣殘忍的事情,還是不猜為好。”
“我猜,是你的何郎。”沈飛看到女人的身體明顯的抖動了一下,嘴角勾起壞壞的笑,“你的肩胛骨上并無傷痕,所以,這鏈子所縛之人肯定不是你。除你之外,在這里被折磨過的,就只要那位何姓的情郎了,因此,我猜測是他。”
女人低著頭,腦后的長發披散在額頭處,遮住了一半的眼睛,“有些回憶,還是不要被勾起為好,你說呢。”她說話的時候,帶有著明顯的敵意,沈飛聽出來了,所以笑了,“哈哈哈,姐姐,開玩笑的啦,你的情郎既然是書生,想必是個手無傅雞之力的主,哪里會留下這么一大灘血啊。哈哈哈,一定另有其人,另有其人的啦。”
“哼。”隔著散亂的黑發,女人狠狠地盯著沈飛,似乎要用眼神,剜出他的心臟。邵白羽在此時走來,截斷了她的視線,“別光顧著斗嘴。你們看,那邊好像藏著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