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斗劍,雖然她未動用仙力,但畢竟長期浸淫仙道,能夠解放的劍上之力更多,所以,還是稍稍占了些便宜的,以一敵三,不算吃虧,逼得二人下馬,已經是遠遠高于末日峰和白鳥峰上兩位傳人了的成就了,本應收手,可對面三人就是死咬著不放,這股氣越斗越兇,也著實是她沒有想到的,此刻覆水難收,想不傷人或者不被人所傷都不太可能。
沈飛用身體撕扯風雪,每次落步,腳下必有一個清晰的腳印,掌門李易之隔著風雪望他,被那瞳孔中迸射出的野性觸動,紋絲不動的身軀顫抖了一下,他已入上善若水之境,只有絕大的波瀾才能引起心境的波動,可見,沈飛帶來的震撼之大。
莫君如快要被凍成冰棍了,杵在那里,一動不動,卻也因禍得福,玄女察覺到了持劍者情況的危急,主動護主,玄之力一瞬間膨脹數倍,融化了白羽和君如身上的凍瘡,邵白羽重獲自由,右手一提,鴻鵠劍往天中刺,濃密的黑云頓時散開,光芒普照在鴻鵠異獸的身上,后者重獲新生,向下飛撲,冷宮月已經抬不起劍了,只能將風雪作用力凝聚,和金鷹對沖上,哪知道,卻也因此給了沈飛機會,后者手腳并用,沖至冷宮月近前,一舉將她撲倒,壓在身下。
漫天風雪立時散去,鴻鵠歡鳴,飛回劍中,邵白羽右手一探,攬著君如腰身,引她上馬。白瀚王的確不是凡品,冰雪融化后,快速回復精神,抬起前腿歡叫。
沈飛將冷宮月壓在身下,看到她白皙的臉孔真如雪片般剔透,身體柔軟,混若無骨,不禁生出憐香惜玉之情,積滿怨氣的重拳,在臨近對方精致臉孔的前一刻偏離,擦著冷宮月的鬢角,猛擊在旁邊的巖石上,生生在上面留下了一個拳頭大小的洞,而整個拳頭,也因為這一下重擊而流血了。
以他的鋼筋鐵骨都流血了,可見這一拳力道之大。
眾人唏噓,沈飛俯視著她,鼻尖與冷宮月的距離不足半尺,兩人目光相遇,如寒冰遇到了烈火,竟是彼此抵消了,“恭喜你,逼得我不得不下馬。”
“平手。”冷宮月的臉孔如萬年不化的寒冰,毫無表情,“我只能逼“你”下馬。”
沈飛回過頭,看到邵白羽和莫君如坐在同一匹馬上,臉上泛出笑容,“恩,平手。”邵白羽引馬上前,跳下馬背,跪倒在掌教李易之的膝下,雙手抱拳。沈飛明白他的意思,自冷宮月的身上爬起來,在與白羽并排的位置跪下,雙手抱拳:“我,邵白羽、沈飛,愿入蜀山學藝。”
掌教李易之背負著手,不動聲色地望著二人。
納蘭明珠快步走到愛徒近前,卻見冷宮月平躺在地上,出神地望著天空,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還以為徒兒被嚇到,關切問道:“月兒,沒事吧。”
冷宮月呆望著天上白云,許久,方吐氣道:“讓您擔心了,月兒沒事。”
掌教李易之直到此時,才終于展顏:“你二人真想拜我為師?”
聽到他不溫不火的聲音,邵白羽和沈飛都感到背脊發麻,將頭埋的更深了一些,“愿入師門學藝。”
“那好。”掌教李易之伸出雙手,同時托起兩人的拳頭,邵白羽和沈飛隨之站起,目光觸及對方平靜如水的面龐,如遭雷擊,馬上又將頭低下。卻聽李易之似笑非笑地道:“先去后山洗個澡,然后進司禮監,明禮是我蜀山門徒的頭等大事,你二人既來學藝,便先從這里開始吧……”
《凡世歌》卷一通天路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