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經理先生,我對公司一向是忠心耿耿的。為了浦汽的這個訂單,我先后去了十幾趟浦江,而且還專門去京城請到了齊木登教授來為我們提供幫助……”
“對了,你說到齊木登教授,我還想起另外一件事來。當初你向公司申請,說為了請齊木登教授在報紙上發表一篇有利于我們的文章,公司要以資助研究的名義向他支付10萬元。這筆錢是作為浦汽項目的營銷費用列支的,但事實上浦汽項目并沒有成功,所以公司不能同意支出這筆費用。你要負責說服齊木登,讓他退回已經收到的5萬元款項,并且放棄尚未支付的那5萬元。”
“這怎么可能!”何繼安幾欲撞墻,“總經理,關于這筆支出,我是向公司提交了正式申請的,您也已經簽過字了。公司和齊木登教授是簽了合同的,而齊木登也的確利用他的影響力發表了文章。在這種情況下要求他放棄這筆費用,他是絕對不可能答應的。”
“這就是你的事情了。”岡田清三冷冷地說道。
“可是,如果我們拒絕付款,齊木登教授是可以到法院去起訴我們的,因為我們和他是簽了合同的。”何繼安提醒道。
岡田清三說:“花費10萬元,僅僅是為了請一位教授在報紙上發表一篇文章,這樣的支出在總部也是無法通過的。如果浦汽的項目能夠拿下來,那么這樣一筆費用作為營銷成本的一部分,也可以交代。現在浦汽項目已經丟掉了,我們用什么理由讓總部同意我們支出這筆錢呢?”
“……”何繼安再度無語。在染野呆了六七年,他對于染野的內部決策機制已經非常熟悉了。岡田清三說的情況是真實的,浦汽項目沒有談成,中國公司這邊將承受來自于日本總部的巨大壓力,而這筆10萬元的支出必然會成為總部挑毛病的一個把柄。
“或許……,我們可以按照合同要求,讓齊木登向我們提交一份研究成果,然后再以研究成果達不到要求的名義,讓他退回全部資助款。”何繼安訥訥地說道。
染野出10萬元請齊木登幫忙造勢,合同上當然不能這樣寫,只能是寫聘請齊木登為染野做一項企業咨詢,這是慣常的套路了。現在染野要毀約,合同上寫的這句廢話,就有了作用。
何繼安可以讓齊木登照著合同要求提交一份研究成果,然后在其中巧立名目地找茬,一直找到齊木登不勝其煩,屆時讓他退還款項,他也只能照辦了。
但這樣一來,何繼安和齊木登之間的仇,可就結得大了。這件事一旦傳出去,他何繼安的名聲也就徹底臭了,以后誰還敢和他合作?
明知這是一杯鴆酒,可何繼安也只能喝下去了。
“很好,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處理吧。”岡田清三說道,“未來兩星期,你就不用再管公司里的其他事情了,專注于把這件事情做好。如果你不能按期收回這筆款項,那么你將無法拿到公司付給你的離職補償金。”
“離職補償金?”何繼安眼睛瞪得滾圓,“岡田先生,你是說,我把齊木登的這筆錢收回來之后,就要從公司離職了嗎?”
“我想,這應當是你最好的選擇。”岡田清三說道,“事實證明,你已經不適合銷售部長這個職務,你在到公司應聘時所聲稱的人脈關系,并不能幫助公司在業務上獲得發展,所以公司決定要求你辭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