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向趙氏集團施壓之外,臨機還動用國資委的力量,向許多大型國有企業打了招呼,讓這些企業不要染指收購博泰的事情。
“一旦全中國只有臨機集團一家向博泰開價,那么即便他們開出10億歐元的低價,博泰恐怕也只能就范,否則就無法出手了。”
默斯的眉毛皺成了一個疙瘩。何繼安說的這個情況,他其實還是有所耳聞的。他知道有不少中國企業對博泰感興趣,但同時也聽到一種說法,那就是這些企業不會和臨機集團展開競爭,如果臨機集團志在必得,其他企業肯定是會選擇放棄的。
初聽到這樣的說法,默斯有些不在意。他覺得臨機集團也不過就是一家普通的中國企業,就算是國資委名下的大型企業,也并非能夠一手遮天。其他那些對博泰感興趣的企業,也有大型國企,人家憑什么要給臨機面子?
可現在聽何繼安這樣一說,默斯才覺得有些不妙。臨機集團或許做不到一手遮天,但萬一它以什么利益作為交換條件,換取其他中國企業不出手,那么博泰的確就會面臨只有單一買家的境地。
買賣這種事情,心理因素是很重要的。博泰現在已經陷入了虧損,每拖一天,都會有更大的損失,所以博泰是急于要找到下家的。但臨機卻沒有這樣的負擔,它盡可與博泰打拖延戰,耗盡博泰的耐心,最終博泰就不得不接受一個極其屈辱的出價了。
“何先生,你到我這里來,就是為了告訴我這個消息嗎?”默斯問道。
何繼安擺擺手,說:“當然不是。我前面已經說了,我是來和博泰合作的。我能夠讓博泰在與臨機的談判中獲得主動權,逼迫臨機開出一個讓博泰滿意的價格。”
“你打算如何做到這一點?”默斯問道,他不敢像一開始那樣輕視何繼安了。
何繼安說:“很簡單,那就是為臨機引入一個競爭者。如果臨機發現有其他企業也對博泰感興趣,并且愿意支付比臨機更高的價格,那么臨機就不敢怠慢博泰了。博泰可以等待兩個競爭者互相提價,最終達到博泰的心理價位。”
默斯只思考了一秒鐘,便明白了何繼安的意思,他問道:“何先生,你說的競爭者,是指日本染野公司嗎?”
“正是。”何繼安應道。默斯能夠猜出他的計劃,這并不讓他覺得意外。他前面已經向默斯暗示過,臨機有能力讓中國國內的競爭者退出,他如果要引入一家新的競爭者,就必然是國外企業。而何繼安最熟悉的國外企業,莫過于染野。更何況,他此前也說過,這件事與染野是有一些關系的。
“那么,染野有意收購博泰嗎?”默斯問道。
何繼安很干脆地搖了搖頭,說道:“完全沒有這個意向。”
“哦。”默斯點點頭。
何繼安的這個回答并沒有讓默斯覺得意外。事實上,博泰在歐洲找不到買主的時候,也曾動過到日本找買主的念頭。但稍一打聽,便知道日本的情況也并不樂觀。從上世紀90年代初開始,日本經濟就陷入了停滯,到目前已經是“失去的20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