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真信了!”呂正洪說,“他怎么可能有槍呢?他如果有槍,我馬上就讓警察把他抓了。”
“可是,周衡說了,這錢的確是他要回來的。現在各地三角債那么嚴重,出去討債能把錢全部要回來,沒點本事是不可能的。呂市長,你說,這個小年輕是靠什么把錢要回來的呢?”
“這個……”呂正洪也撓頭了。他當然不相信什么用槍頂著腦袋之類的話,但要說不是這樣,這個唐子風又是如何辦到的呢?
“呂市長,你說,這個姓唐的,會不會是上頭什么人的子弟啊?”魏永林怯怯地猜測道。
呂正洪不吭聲了,他也想到了這種可能性。臨一機的領導班子集體落馬,機械部重新派人過來組建新班子,周衡、寧素云這些人被派過來都不奇怪,畢竟他們都是富有經驗的干部。但委派這個唐子風來當廠長助理,就讓人有些琢磨不透了。最合理的解釋,反而就是魏永林猜測的那種情況,即唐子風是有過硬背景的,此次下來,也就是來刷資歷的。如果真是這樣,那么他能夠從金車討回貨款,以及剛才他的囂張跋扈,都好解釋了。
“老魏,你在省分行那邊不也有熟人嗎?你讓那邊的熟人多幫你留意一下。我想,如果這個唐子風真的有什么上層關系,他要向你施壓,肯定也是通過省分行壓下來的。你提前做好準備,如果壓力太大,就把款給他們放了,我們也順便了解一下他們的底牌。”呂正洪交代道。
“好吧……”魏永林也只能這樣答應了。要讓他平白無故就把錢給放出去,他實在是不甘心。但如果那個年輕人真的能量巨大,能找到上面的人打招呼,他也只能屈服了。他一個市支行的行長,聽起來挺威風,其實也就是個芝麻大的官,誰想踩他一腳都是很容易的。
不提呂正洪這邊怎么想,周衡一行在蘆偉的陪同下下了樓,坐上臨一機的小車,樊彩虹這才輕輕拍著胸口,對唐子風說:“小唐,你剛才怎么那么沖動,讓我都嚇死了。”
“我很沖動嗎?”唐子風說,“樊姐,我覺得我剛才很冷靜啊。”
“……”樊彩虹無語了,是不是你們人大學生對于冷靜這個詞都存在著一些誤解的?
“小唐,剛才的事情,你怎么看?”周衡平靜地對唐子風問道。
唐子風冷笑一聲,說:“這件事,整個就是呂正洪給咱們布的局,目的就是把我們逼到絕路上去,最后不得不答應把廠區賣給臨河市。”
“你是說,魏行長扣咱們的錢,是呂市長安排的?”樊彩虹驚訝道,剛才那會,她還真沒想到這一層。
周衡說:“也不見得就是呂正洪親自安排的,可能是下面的人揣測上意,設下了這個局。不過,呂正洪肯定是默許的,剛才他對魏永林說的那些話,都是話中有話的。”
“說到底,就是沒把咱們臨一機放在眼里啊。”唐子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