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廠長,其實吧,這事也沒多大。”張東升有些窘迫地說,“事情說開就好了,是蓓蓓她非要報警,這不,我這個當叔叔的,也不好不接警是不是?唐廠長,你放心,這件事我還沒有走程序,就是想請你過來核實一下小寧師傅的身份。只要他的身份沒問題,那這件事就過去了,一點后患都沒有。”
這么簡單?
唐子風愕然了。
等等,蓓蓓是什么鬼?還有叔叔是怎么一回事?合著這個報警的小姑娘是張東升的侄女,那么就肯定不是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了。莫非是胖子故態復萌,又到地里偷人家的紅薯,被看紅薯地的小姑娘發現才報的警?
“胖子,你說說,到底是什么事!”
唐子風扭過頭,沖著坐在一張圓凳上的寧默問道。張東升的辦公室里有一張長沙發,現在唐子風和張東升就坐在這沙發上。至于寧默和那個名叫蓓蓓的姑娘,都是坐圓凳的,這就是當事人與領導之間的區別了。
唐子風稱寧默一句胖子,既是習慣,也是叫給張東升聽的。他要讓張東升知道,寧默和他的關系是很不錯的,一個能夠被常務副廠長當著其他人的面叫“胖子”的人,絕不是隨便誰都能夠欺負的普通工人。
“這位大姐報警,說我搶了她的自行車。”寧默用手指了指張蓓蓓,委屈地說。
“搶自行車?”唐子風只覺得天雷滾滾,這都是哪跟哪的事情啊。他看了張東升一眼,張東升做無辜狀,卻不吭聲。唐子風只好繼續對寧默問道:“那么,你搶沒搶呢?”
“搶是搶了……”寧默嘟噥道,“可是我又還了呀,還幫她緊了鏈條,還幫她修了她家的洗衣機,還有窗戶。”
“什么叫還有窗戶?”唐子風不解。
“幫她家修了窗戶。”寧默把謂語和狀語都加上了。
唐子風更不明白了,他看看眾人,張蓓蓓依然是獨自向隅,肩膀一抽一抽地,這是在哭嗎?張東升依然在裝傻,既不為寧默作證,也不反駁寧默的話。至于寧默,就是那副委屈巴巴的樣子。
過去讀高中的時候,每次唐子風攛掇著寧默和他一起搗蛋,東窗事發之后,老師對于唐子風的錯誤裝作沒看見,板子全打在寧默的屁股上,那時候寧默就是這樣的一副表情。
看來,胖子真的是被冤枉的,這其中必有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