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云生沉默了片刻,沉聲說道:“錦盛,咱們是老同學了,有句話我一直想跟你說,又不知道合適不合適。”
高錦盛一愕,說道:“云生,你有啥話就說吧,咱們之間還用得著客氣嗎?”
華云生說:“不瞞你說,已經不止有一個人在我面前說,錦盛你最近生意越做越大,人也有點飄了。”
“飄?”高錦盛冷笑一聲,“我從來就沒有飄過,是他們看我賺了點錢,心里不平衡了,所以我隨便說句話,他們都覺得我飄。”
“你現在跟人說話,動不動就說什么什么‘而已’,很多人都聽不慣呢。”
“是嗎?其實我是故意這樣說的。他們不是瞧不起我嗎,我就要告訴他們,他們說的話,做的事,對我來說,也就是‘而已’二字。”
“你是不是真的以為,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包括你說多花點錢,就可以讓王梓杰替你說話,你是當真的嗎?”
“我的確是這樣想的。你說的這個王梓杰,我不知道他有多了不起。不過,再了不起,也就是一個大學教授……而已吧,給他10萬塊錢,他能不要?”
“錦盛,你能說出這種話,就是飄了。”華云生嘆了口氣,“據我所知,這個王梓杰,現在火得很,各地的政府都想請他去講課,一次課的出場費就是五六萬。你想想看,他會缺你這10萬塊錢嗎?”
“有這么牛?”高錦盛詫異道,“花五六萬塊錢,就為了請一個人過來講次課,你們政府是不是錢太多了?”
“講課和講課可不一樣。”華云生耐心地解釋說,“我跟你說過,這個王梓杰是能夠經常和中央領導說上話的人。有時候,領導有些話不便直接說,就會借他的口幫著說。所以他說出來的話,有時候就代表了領導的意思,而且是那種正式文件上看不到的意思。
“我們這些做政府工作的,凡事都是緊跟政策,萬一跟錯了,不說犯什么錯誤,光是錯失了發展機會,損失就是以億來計算的。你說說看,花五六萬塊錢請他來給大家講一次課,很貴嗎?”
高錦盛終于品出一點味道了,他問道:“你的意思是說,報紙上這篇文章里用了這個王梓杰的話,也是代表領導的意思?”
華云生說:“這個不太好說,但既然是王梓杰說了話,我們最好還是謹慎一點,誰知道他是不是代表領導在對你隔空喊話呢?”
“領導能喊什么?”高錦盛說,“我又沒犯法。機床降價這件事,就是普通的企業經營行為而已。前幾年電視機行業里不也在打價格戰,好像也沒誰說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