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見劉勛的正是賈詡。
他一身商賈裝扮,來到前堂。
劉勛早就到了。
賈詡雖然名聲在外,劉勛卻從沒見過他,可從他的舉止、氣度,能看出此人絕對不是一般的商賈。
打量著賈詡,劉勛問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不過是個商賈,將軍怎么這樣問?”賈詡淡然一笑。
“我看你根本不像商賈。”劉勛盯著賈詡的臉:“你身上有很重的殺伐氣。”
“亂世之中,為了活下去,誰能不殺人?”賈詡回應的很平淡:“我要是不殺人,總有一天會被別人殺死。”
“來到這里,你就不怕我會殺你?”劉勛的語氣比剛才更冷。
“將軍不會殺我。”賈詡回答的很有自信。
劉勛頓時疑惑:“憑什么說我不會殺你?”
“殺了我,將軍也斷了活路。”賈詡說道:“難道將軍愿意和我一同赴死?”
“什么意思?”劉勛眉頭一皺。
“我的意思再明白不過。”賈詡露出笑容:“將軍應該明白,就如今的局勢來看,如果不盡快找個法子,一旦曹家大軍兵臨城下,將軍與廬江上下必定被亂軍所殺。擺在將軍面前的活路只有兩條,其一是擊退曹家保住廬江,其二則是投效曹家以此獲取安身立命的本錢。”
賈詡分析的頭頭是道,所說的每一句確實也都是正在困擾劉勛的。
劉勛眼睛一亮,頓時轉了語氣:“先生是否有破敵的法子?”
“擊破曹家?”賈詡問道。
“正是。”劉勛回道:“先生也說了,擺在我面前的活路只有擊破曹家……”
“我說的是兩個法子,到了將軍口中,怎么變成了一個?”賈詡問道:“難不成將軍果真打算帶著廬江上下一同赴死?”
“你的意思是……”從賈詡的話里聽出了什么,劉勛臉色比剛才難看了不少。
“我的意思應該再明白不過。”賈詡說道:“淮南袁家已經沒落,袁術已死,以袁耀的能耐是否能夠重振淮南,想必將軍也很清楚。”
“陛下雖然年少,可他總有成人的那天。”劉勛說道:“先帝待我不薄,難不成我要背棄他的后人?”
“先帝?陛下?”賈詡笑著問道:“將軍所說的先帝是東漢靈帝還逆賊袁公路?所說的陛下,是如今在許都的皇帝,還是在合肥的袁耀?”
“你什么意思?”賈詡這么一問,劉勛臉色頓時有些難看。
“天下不可一日無君,然而卻只能有一位皇帝。”賈詡回道:“大漢還在,普天之下誰敢稱帝?試問將軍,袁術稱帝,有幾人附和又有幾人認同?”
劉勛被賈詡問的啞口無言不知該怎么回答才好。
賈詡卻接著說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袁公路世受大漢皇恩,不思感恩圖報,卻貿然稱帝,可謂是逆賊。將軍忠義我曾聽說,難不成也要和他一道做個叛臣逆子?”
劉勛畢竟追隨袁術多年,賈詡當著他的面說袁術是叛臣逆子,他的臉色頓時十分難看:“先生這么說,就不怕我在廬江被破之前把你給殺了?”
“將軍或許會覺得殺了我能夠昭顯忠義。”賈詡說道:“可你卻沒想到,忠義究竟為誰?為了一個逆賊而與天下為敵,敢問將軍的忠義世人有幾個認同?不被認同的忠義,又算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