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飯的時候,余掌柜的就對著一桌子的人夸朱七,說他有多么多么厲害,明明是一個傻子,還特別會念書。
說的時候,還沒忘記拿來跟自家兒子余飛比較,轉過頭,就說起了余飛:“你看看你,人家一個傻子都會念書,以后你要是連一個傻子都比不過,怎么辦?”
正在被奶媽喂著飯的余飛一臉不開心:“爹,你說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比不過一個傻子?”
“你要比得過才怪了。”余掌柜就將白天的時候,葉瑜然帶著這個兒子,上門請他介紹書塾和先生的事情,給說了出來。
“這么厲害?真的假的?”余夫人一聽,有些疑惑,“難怪白天的時候,你突然讓店小二跑回來拿飛飛的書,我還以為干嘛呢。”
“當然是真的,我親手測試的。”
“是不是以前背過?”
余掌柜的說道:“我連《易經》都抽了,隨便抽的。你兒子飛飛都跟著先生讀了好幾年了,你覺得他有這個本事?”
余夫人望向了自家兒子,沉默:“……”
余飛一臉無辜。
不過聽到自家爹一邊強調人家是傻子,又一邊夸人家聰明,他這心里確實有些不是滋味。
他發誓,別讓他看到那個姓朱的,否則他一定要他好看。
此時,朱七可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給“惦記”上了,他正歡樂地啃著雞腿。
因為殺了一只雞,朱家的餐桌上顯得特別熱鬧。
葉瑜然趁著這股熱鬧勁,就宣布了過幾天安排妥了,送大寶、二寶、朱工到鎮上讀書的事。
因為早就打過招呼,大家早有準備,倒是也不怎么驚訝。
朱老頭只關心:“錢夠嗎?馬上開春就耕地了,糧種的錢得留出來。”
葉瑜然淡定看他一眼:“這個你放心,我不會讓我們家的地空著。”
至于種的是什么,她就不敢保證了。
“你安排好了就行。”朱老頭沒有再多說。
朱大、朱五被留在家里翻地,葉瑜然在接到余掌柜的消息后,一大早就帶著朱三、朱七、大寶、二寶四個出了門。
他們都換上了過年時置辦的新衣服,收拾妥當。
多虧了當時葉瑜然有遠見,沒讓柳氏做什么大紅大綠的衣服,大寶、二寶穿著一身青衫,跟在同色系的朱七身邊,還真像是叔侄三人。
與他們不同,朱三的衣服顏色會更深一些,覺得更加沉穩老練。
葉瑜然收拾得十分精神,雖然沒有太多裝飾,但頭發盤得嚴謹,身上的衣服得體,一看就不像是普通的農家老太太。
“朱大娘,這位就是蘭花書院的陳先生。”余掌柜將他們介紹給了陳先生。
陳先生坐在位置上沒動,神情冷傲。不過這個時代的讀書人一向感覺比人高上一等,他這態度并沒有人覺得奇怪,除了葉瑜然。
“陳先生,午安。”
朱七、大寶、二寶也跟在葉瑜然身后,跟先生問了好:“陳先生,午安。”
“要讀書的,是哪一個?”陳先生直接開門見山,“丑話先說在前面,我是看在余掌柜的面子上才來的。我開的是書塾不是客棧,不是什么人想來就能來,只有通過我的測試,他才能進來。要是通過不了,那也怪不了別人。”
當面就是一個下馬威。
——哼!真以為什么人都有資格讀書?
余掌柜為了避免誤會,之前就已經給過暗示,說這回來的學生有些特殊——不那么聰明,但勝在會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