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三娘屏住了呼吸,看到人群中讓開了一條路來,露出了那個被綁在椅子上,還被人堵上了嘴巴的呂狗才。
呂狗才幾乎目眥,睜著猩紅的眼睛瞪著她。
那一刻,馬三娘感覺呂狗才要是能夠掙脫開的話,一定會打死自己。
“你這個老虔婆,你居然騙我?!”馬三娘暴怒。
“不用計,又如何讓你說真話呢?”葉瑜然輕輕笑了一下,完全不在意。
馬三娘氣得想要沖起來打人,然而才剛剛站起來,她就感覺到有什么東西從自己的腿間掉了下來。
她低頭一看,驚叫:“啊,我的肚子!”
呂木一臉冷漠:“報應!”
呂狗才腦袋有點懵:咋又留血了?
他還沒說什么,他娘到一把愣神的老婆子手里掙脫開來,拔掉嘴里的臭襪子,焦急地朝馬三娘跑了過來:“哎喲,我的孫子!”
葉瑜然也看到馬三娘褲子上的血跡,連忙喊了大夫:“大夫呢?快叫大夫!”
“我們呂家村沒大夫。”呂里正說道。
“沒大夫也不能放著不管,誰有沒有經驗的穩婆,看看是怎么回事……人命要緊。”
“有,我們村里有穩婆。”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被這種變故嚇了一跳,“案子”也不能再審下去了,趕緊把馬三娘送到屋里。
送進去的時候,呂里正他兒媳婦還有些不太高興:“不行,她一個水性揚花的賤貨,怎么能往我們屋里抬?”
“不抬你們屋里,抬我們屋總行了吧?”呂里正自然也不樂意,不想讓這種人臟了自家屋子,可是人命關天,到時候馬三娘出了什么事情,才真的有得鬧。
穩婆很快被請了過來,將屋子里的人趕了出來,留了幾個緊要的人,就開始檢查了起來。
狗才他娘死活不肯出去,她說馬三娘肚子里揣的是她乖孫子,她要出去了,萬一別人把她孫子“偷”走了怎么辦?
里正夫人有些無奈,只能讓她留在里面。
葉瑜然懶得摻和這種事情,繼續在外面坐著。
朱四見情形變成了這個樣子,有些擔心,趁著眾人沒注意,小聲對葉瑜然說道:“娘,你看這事可咋辦?都這個樣子了,恐怕呆會兒不好解決……”
“船到橋頭自然直,到時候就知道了。”葉瑜然理了理自己的袖子,一點都不擔心。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別說馬三娘肚子里的孩子沒事,就算是有事,又不是她殺的,別人還能找她拼命?
要是狗才他娘敢拼,她就敢跟她動刀子。
因為是男人,呂狗才不得不在外面等著,其實他也挺擔心的。
雖然剛剛馬三娘才“拋棄”了他,可是她的肚子里畢竟還揣著他的種,說不定就是他這輩子的兒子,再大的怨氣看到這個孩子的份上,他也只能暫時按下。
相較于他的焦急,呂木就顯得無情多了,坐在一邊,一點也不關心馬三娘的死活。
葉瑜然觀察了一下,便朝呂木走了過去。
“可以聊聊嗎?”
呂木聽到聲音抬頭,有些驚訝:“朱……大娘?”
跟著緊張了起來,不明白朱大娘怎么會沒事找自己。在這件事情里面,其實最無辜的是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