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平時家里的事情,朱老頭不管,具體細的他也不清楚,但大致在做什么,他心里多少還是有點譜。
這不,一跟葉瑜然說起來,樣樣都數得清楚。
所以可以看出來,他跟外人說,一堆“糊涂賬”,也不排除有裝傻的嫌疑。
說到底,什么“里”和“外”之類的,他也平得清楚。
“那人也要休息休息,不能一根弦老崩著,所有人都累死了,到時候真有事了,誰還有力氣干大活?”葉瑜然失笑,說道,“你也看到了,幾個兒媳婦忙得團團轉,你幾個兒子除了忙地里的事情,也經常會在家里幫忙,如果這個時候他們出去打短工了,那么家里的活全部落到了女人身上。稍微有點個什么事情,她們就撐不住,那不是撿了芝麻丟了西……大瓜嗎?”
本來想說西瓜的,葉瑜然忽然想起來,這個時候好像還沒有“西瓜”這種東西,只能噎了回來。
“那……那也不應該給外人,老大他們幾個干不了,可以給我三弟、四弟他們啊。”朱老頭典型的,肥水不流外人田。
“我是那種人嗎?有好事情,我會不想著三房、四房?就是后面有更好的等著,所以這回才沒給。”葉瑜然問道,“你自己說說,要是這回給了,下回我要再給你三弟、四弟,村子里其他人不眼紅?”
“他們眼紅就眼紅,誰怕他們……”話是這么說,朱老頭臉上的神情絕對不是如此。
他在村子里生活了那么多年,自然知道不能做遭人眼紅的事情。
他們家已經夠扎眼了,要是再……
“你自己說說,你說的這些話,你心里安生嗎?”對于他的死鴨子嘴硬,葉瑜然有些哭笑不得,“大家不只是同一個村的,還是同一個宗族的,我前面還在費力拉攏族長、里正,現在不分一點好處給大家,以后有了更大的好處,怎么分?”
“那你的意思是……”
“自然是小恩小惠的先給著,大一點的,我們適當留一點。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大家手里都多少撈了一點,以后也還要靠著我們家,自然不好說什么了。”
好吧,這下子,朱老頭心服口服了。
他瞅著眼前的老婆子,只覺得對方的心眼真多。
還好這樣的女人被他娶了回來,做了他婆娘,這要落到了別人家……
估計,他得當那個“眼紅”的人了。
“現在,心里舒坦了,可以安心睡覺了吧?”葉瑜然盯著他,笑著問道。
朱老頭有點不好意思,總覺得對方把自己當村里的熊孩子哄了。
“好了,以后有什么就私下里找我,或者你的幾個兒子,慢慢說,好好說,別在飯桌上大吵大鬧了。你鬧這么一場,一家人盯著,還以為怎么了。本來就沒什么事情,一家人嘛,說開了就好了。”葉瑜然當做沒看到,又笑著說了幾句。
她勸好了朱老頭,另一邊朱四、朱五也一家家走來,通知了打短工的事情。
因為朱谷、朱粒家住得比較遠,放在了第一個。
其實這么晚了,朱谷、朱粒都已經上床睡覺了,忽然聽到外面的“怪鳥”叫聲,還有些驚訝。
“怎么這么晚?!”
“哎呀,肯定有事,趕緊起來。”
“噓……小聲一點,別讓娘聽見。”
想到上回他們用碎銀子,偷偷摸摸換了些糙米回來,沒他們娘發現的事情,兩人趕緊放輕了手腳。
上回那事還好說,只是糙米。
秦寡婦見了,還以為是他倆“偷”回來的,問他倆有沒有被人抓著,要是好偷,下回再去。
還教他們,要隔多長時間偷一回,量也別太大了,免得被人發現。
朱谷、朱粒:“……”
從小偷針,長大偷金的故事,他們娘是不是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