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五說道:“不知道,就是突然有點不舒服,所以才要麻煩你過去看看。麻煩你了,大夫。”
“沒事,你等我一下,我帶上藥箱。”
赤腳大夫背上了藥箱,跟著朱五出了門。
路上,還碰到了村里人。
“大夫,你這是上哪兒呢?”
那人看到赤腳大夫背著藥箱子,順口就問了一句。
“沒上哪兒,這不朱老爺子有點不舒服,我過去瞅瞅……”赤腳大夫說道,“你呢,你這是上哪兒?”
“這不,家里來了親戚,剛從地里回來。”
朱五一聽這個時候有人串門,趕緊裝著自然地問了一句:“親戚啊,那你得趕緊回去,這不年不節的跑一趟,怕不是有事情。叔,哪個村的親戚啊?”
意思是問,從哪一個村來的什么親戚。
那男人笑道:“潛泉村來的,都隔了好幾房了,也不知道咋找上我們家了。估計又是為了明年開春的事情……”
他巴不得跟朱五搭上話,連忙把之前準備好的話,給說了出來,“說到這個,老五啊,你回去跟你娘說一聲,就說老有人打著走親戚的旗號,來我們村打聽明年開春的事,讓你娘心里有個數。”
沒辦法,誰讓明年開春大家還指望著朱家呢,這種時候,沒人敢“得罪”葉瑜然。
“哎,我知道了,叔,你放心,我肯定會跟我娘說。”朱五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一副笑瞇瞇的樣子。
他還在心里盤算著,到時候回了家,再跟四嫂說說,讓四嫂幫忙打聽打聽,最近村里都來了哪些走親戚的。
之前到無所謂,現在出了二姑母的事情,可得對村里的“人情往來”重點關注了。
這件事情,也算是給了他另一種教訓——任何時候,不要小看村里的任何小動靜。
沒有什么事情是沒有源頭的,毫無征兆的,只有粗心大意的“毫無所覺”。
朱四才一出院門口,就看到了朱五和赤腳大夫的身影,趕緊迎了出來。
“別急別急,你爺身體好著呢,不會有大事,頂多不是這么多年太辛苦,身體上有點積攢的小毛病……這東西,沒辦法,只能慢慢養……”赤腳大夫不等人催,就連忙安撫起了“平人”的家屬。
沒辦法,誰讓他每次被人請,總要被催呢?
其實老人嘛,只要不是那種突發性的大事,基本上都是一些能夠熬日子的“舊疾”。
這種毛病,若放在有錢人家里,多出點醫藥費就是了,但落到泥腿子人家里……
“大夫,我們沒催,我們就是想提醒你,這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出了這個門,你可別對別人說。”朱四說道,“我娘的脾氣,你是知道的。”
赤腳心頭一靈,預感不妙。
果然,等他進了院子,沒看到朱老爺子、朱老婆子,反到看到朱家年長一輩的幾個妯娌圍坐在那里。
打首的,不用說,自然是葉瑜然,其次是最近因故回娘家的朱二妹,最后才是朱三嬸、朱四嬸兩人。
朱二妹一看到赤腳大夫,那臉上的表情都更不好了:“大嫂,別人怕你,我可不怕你。我丑話說在前頭,這大夫不是我請的,這看診費可別想我出。”
葉瑜然神色淡淡,說道:“你一個被休回娘家的大姑子,你得有那個錢才行。得了,看診費我出了。”
朱二妹聽了這話,狐疑地望著她:“不對啊,大嫂,你什么時候這么大方了?”
越看越懷疑,“你不會是在打什么壞主意吧?”
她猛然反應了過來,不可置信地望向葉瑜然,“不是吧,大嫂,你準備讓我裝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