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先生以為自己已經打消了夫人的念頭,想不到她又道:“不能當就不能當,一個舉人老爺回來教書,那我們書院還愁沒有學生?而且,他就在我們家呆著,我們也不用擔心鶯語嫁出去,被別人給欺負了。”
她說,她就不相信了,朱順德在她眼皮子底下呆著,還敢欺負她女兒不成?
越這樣想,岑夫人越覺得合適,恨不得讓岑先生立馬定下來。
岑先生卻不太看好,他搖了搖頭:“你不清楚順德的情況,除非他遇到轉機,否則他有可能就止步于此了。”
“怎么會,他不是縣案首嗎?”岑夫人擺明了不相信。
沒辦法,岑先生只能大概說了一下朱七的情況。
他是天賦驚人,但這個驚源于他的“記憶力”,然而于作詩跟策論方面,卻是弱點。
“順德這孩子,你也見過,你不覺得他的個性有些過于單純了嗎?”岑先生說道,“你當時看到他的時候,是怎么說的,還記得?”
“是有點呆,但你們讀書人,不都呆嗎?”岑夫人不以為然。
岑先生搖頭:“其實不然,如果讀書人真的又呆又傻,又怎么做策論?策論這東西,需要腦子,足夠聰明,你才能夠想出一個好的辦法解決問題……”
他表示,朱七有些太“呆”了,除非遇到“轉機”,否則以朱七當前的情況,也只能這樣了。
“你以為順德為什么會考中縣案首?因為縣試不考策論。”
岑夫人被這個驚然的消息給驚到了:“那……那他這個秀才,豈不是有水份?”
“所以,朱大娘原本的打算,是想順德考一個童生,有機會再沖秀才,沒有就算了。誰想到,順德第一次下場子,發揮得這么好,直接考了一個第一名。”
這下子,岑夫人無話可說了。
但眼見著這么一個秀才老爺,就這樣從自己眼前跑掉,她又有些不甘心。
她問岑先生,那除了朱七,他這里有沒有一個大有前途的學生,能夠配得上她女兒?
“不急吧,鶯語還小呢……”
話音剛落,就被岑夫人給捶了一通:“什么還小?過兩年就該嫁人了,你不從現在看,難道等到要嫁了再隨便抓一個,讓你姑娘嫁了?你舍得,我可舍不得。”
死活非要岑先生給她找一個“未來女婿”出來,否則今天晚上不讓他睡覺了。
岑先生被她鬧得沒辦法,只能認真考慮了起來:是啊,語鶯年紀確實也不小了,是得提前考慮起來。
……
朱七可不知道,就那么住了一晚的功夫,他差點成了自家先生的女婿。
也不知道真成了,他會是什么反應。
怕是會嚇得整個人發懵,然后傻傻地說:“這事得問我娘!”
有“葉瑜然”這桿大旗在,相信朱家的兒子們,沒有一個敢隨便將自己的親事給“許”出去。
從岑氏書院離開時,朱七完全沒有任何感覺,只有朱三察覺到了異樣:是他的錯覺嗎,他怎么感覺鶯語望向他三弟的眼神,有些不對勁呢?
一向大方的岑鶯語,微微露出了一些羞澀,根本不敢去看朱七的眼神。
因為她爹娘將給她找夫君的事情,今天一早,她娘就透了口風。
并且還說:“我瞧著順德挺好的,可惜你爹不同意,要不然……”
岑鶯語心頭一跳:那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