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葉瑜然知道,對方會答應讓他們上馬車,肯定是提前打聽清楚了的。
做為車隊,他們經常幫主家運送貨物,這貨物要是出了什么問題,他們是要受罰的。
因此,他們怎么可能不打聽清楚要搭便車的人是誰?
只不過,這搭便車的人分了兩種,一種是要上報給主家的,一種不會上報。
前者,是一種人脈,說不定能夠從主家那里討點賞銀;后者,則是賺搭便車的錢,不上報,這錢自然由車隊自己分了。
長年累月在外,哪個不想賺點外快?
這個高掌柜如此笑容滿面的樣子,還親自出馬,顯然將葉瑜然一行人歸成了第一種。
葉瑜然不動聲色,嘴角帶笑,就好像真的是一個有些小得意的鄉下婆子似的,有些炫耀的跟高掌柜炫耀著自己的小兒子,說他讀書有多么多么厲害,把先生的其他學生都比下去了,天下狠一份,否則也許會考中秀才。
巴拉巴拉,虛偽既夸張地夸了一大堆,真假闖半。
她在說話的時候,高掌柜也在評估著對面的潛力值,到底值不值得提前下注。
他順著葉瑜然的話,也把朱七給夸了一通,什么一眼就看出來,她家老七氣質不凡,通身氣派,肯定不是普通人。
又說,他以后肯定是做大官的料。
做為鄉下婆子,沒什么見識,自然是巴不得別人多夸幾句,夸到后面飄飄然,尾巴都差點翹起來了。
朱七有些傻眼:“……”
——娘說的是我嗎?
——怎么感覺怪怪的?
朱三:“……”
——我說我怎么這么“狡猾”,原來是我娘遺傳的。
——瞧瞧,我娘這演技,那可比我強多了。
——嗯,我得再學學。
會讀書的秀才,帶著一個有些虛榮的老娘,還有些驕傲得好像是自己考中了秀才的兄長,會有多大的前程?
原本想要下注的高掌柜,幾個來回之后,就沒了心思。
雖然他不是什么大人物,但因為幫主家辦事,走南闖北也去了不少地方,見了不少人。
越是底層,越是容易翹尾巴的人,往往都不會取得太大的成就。
一開始,他聽豹哥將朱家人猛夸特夸,也打聽了一些朱家的事情,還真覺得這家值得考量。
沒想到自己一接觸才發現,什么啊,不過是世人以訛傳訛,言過其實罷了。
之后,高掌柜便沒有再出現。
吃飯的時候,趁著車隊的人沒注意,朱三悄聲問道:“娘,你是不是早知道這個高掌柜打的是什么主意,所以故意這樣的?”
葉瑜然抬眸,看了看四周,說道:“他收我們的便車費可不便宜。”
朱三不解。
“到了再跟你細說。”
朱三聽到他娘這樣說,便作了罷。
隨著高掌柜不再往他們這邊跑后,他們能夠享受到的待遇也下降了一個檔次。
朱三不傻,車隊就那么大一點,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高掌柜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