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雖然上面坐著縣官大人,兩邊還站著威武不凡的衙役,可是他身邊有他三哥啊。
凡事有他三哥頂著,他什么也不怕。
然而現在,沒有任何人可以“幫”他。
頂不住壓力的他,只能老實說了實話:“是參了水份……”
聲音有些小,但足以讓老先生聽清楚。
“什么?”老先生說道,“大聲一點。”
朱七不敢再看他的眼神,老實地回答著:“學生娘本來就沒指望我能考中秀才,他就想讓我讀書,識點字,能夠考點功夫,以后回村里開個書塾,不拖累兄長,能夠養活自己就行了……”
老先生到是沒想到,這小子這么“沒志氣”。
他不過是詐他罷了,人家卻連這種事情都說了出來。
因為詫異,他不得不掃了一眼一直站在朱七身后的葉瑜然、朱三二人。
做為老先生,他自然一眼就看能看出來,他們三個人是什么關系。只是,讓他疑惑的是,當他“詐”朱七的時候,朱七身后的“家人”明明有機會阻止他,并且代替他做出一個更好的答案,他們卻依然沒有那么做。
尤其是那個當娘的,似乎還阻止了準備插手的兒子。
“哦,是嗎,那這么說,你這個縣案首是僥幸得來的?”老先生繼續問道。
“嗯,學生運氣好,縣試出的題正好我都會。”
“你都會?還正好?你不會是提前拿到了題目吧?”老先生微瞇了眸子,同時還用余光注意著葉瑜然、朱三二人。
他就不信了,問到這么敏感的問題了,朱七的家人還坐得住?
顯然,他低估葉瑜然、朱三了,他倆還真坐得住。
都經過“縣衙”的考驗,跟人鬧上過公堂了,他們還有什么好怕的?
朱七呆是呆了點,但讀書的實力“毋庸置疑”。
“沒有,學生就是記憶力比較好,歷年縣試的考題以及考題范圍全部背過了。”怕老先生不相信自己,朱七還把背上的書箱放下來,拿出了一張曾經看過的“書單記錄”,表示但凡記在上面的,都是他看過的。
老先生看到他居然看了那么多書(還有不少奇奇怪怪的雜書),十分驚訝:“你說,你都記住了?”
朱七點頭:“嗯,我只要看一遍,就記住了。我娘說,我能‘過目不忘’。不過我腦子不是很聰明,只會背,像做詩、策論之類的,這些我都不會……府試、院試都要考這些,我要去考的話,很難考過。”
可不就是這樣嘛,你只會“背”,不會作詩,不會策論,怎么可能過府試、院試?老先生這回到是真的明白了,這小子為什么沒有去參加府試、院試了。
不管他說的是不是真的,就憑這小子這副“愚鈍”的樣子,即使再學個幾年,也是也沒辦法走科舉之路吧?
這樣一想,他又有些不太明白了:既然這小子明擺著不適合走科舉之路,為什么他家人還要送他來州學呢?
難道是……
老先生的目光移向了葉瑜然:“敢問,這位是朱順德的母親,朱大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