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喜之審視著林豐,喟然嘆息道:“罷了,你不愿意,那就算了。我們先回縣衙,灌溉的事情,安排人守著就行。”
王越松了口氣,道:“府君,請!”
“走吧。”
曹喜之主動登上馬車,徑直返回。
王越、林豐也是開始返回。
周誠等一眾人,這些人卻不曾留下,而是主動離開。他們眼下,還得各自去籌措錢財,把這一大筆錢繳上去,以便于向曹喜之有一個交代。
馬車徑直返回,回到縣衙,曹喜之不曾立刻提審李乾,而是看向王越、林豐,鄭重道:“王縣令、林縣丞,關于付罡一事,我在此多謝兩位。作為一個父親,女兒被害,卻一直抓不到兇手。多謝你們,讓我女兒大仇得報。”
王越連忙道:“這事情不是我的功勞,是賢弟殺了付罡。”
林豐道:“府君,能殺付罡,也是因為他來殺我。所以,才知道他的情況。這事情,不過是機緣巧合,所以府君不必如此。”
曹喜之搖了搖頭,鄭重道:“不管如何,你林豐對我曹家,有大恩。尤其這次扶風郡干旱,到如今還不曾下雨,很是麻煩。”
“你不僅獻上筒車,更是一句話,替我籌集幾十萬兩銀子,能助我緩解干旱,使得無數百姓免于旱災,更是對我有恩。”
“這一次,我欠你一個人情。如果你有用得著我曹喜之的地方,通知一聲。我曹喜之,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絕不推辭。”
林豐笑道:“府君這般說,我就不客氣了。”
曹喜之點了點頭,再度道:“李乾這里,證據雖說很多,但具體要提審,還需要充足的人證、物證。所以這事情,你們再準備一番,務必一次提審就徹底抵定,不能拖沓,速度要快。”
“一旦是拖沓,最終的后果不堪設想。畢竟咸陽李氏,極可能介入。”
“再者,這通敵賣國的罪證,未必能落實,到最后,也可能生出問題。我在扶風郡,能抵擋一二。可是李家介入,我難以抗衡。”
曹喜之道:“所以,你們還是需要再準備一番。”
王越道:“府君請放心,我早已經傳書給家父。我父親,會牽制李家的。”
曹喜之道:“有令尊牽制,自然是最好的。我給你們一天的時間準備,明天上午,便提審李乾。我還要去地方上,看一看溝渠,了解一下筒車的情況,以及地方上疏通的經驗,以便于回去后安排。”
王越道:“府君慢走。”
林豐道:“府君慢走。”
曹喜之點了點頭,轉身就離開,大廳中只剩下林豐和王越兩個人。
王越說道:“賢弟,到這一步,李家徹底垮了。我們接下來,便搜集大批的證據,有人證和物證,把李乾一鼓作氣摁下。”
林豐輕輕一笑,道:“兄長,我們不按照曹太守的節奏進行提審。李家影響很大,實力也很強,要處死李乾,縣衙、府衙沒有權利,要呈遞奏折上去,交給刑部審查。”
“可是案件到了刑部,李家介入,可以打回重審。所以要定罪,容易。可是要殺人,不容易。我們之前穩住李乾的意圖,是為了不讓李家介入,能拿下李乾。”
“如今,拿下了李乾,下一步,便是讓李乾死去,讓他的罪行徹底直接坐實,給李家無法辯駁解決的機會。”
林豐道:“這才是最穩妥的。”
王越聽得眼前一亮,問道:“賢弟,計將安出?”
這一刻,王越更是期待。
他雖說性情柔和,但也清楚,李乾是敵人,李家更是王家的仇敵。對付李乾,王越這里并沒有任何的心慈手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