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玄又嘆息了一聲。
他站起身,說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強求。我還有事情,桓賢弟、林賢弟,你們慢慢聊,我先走一步。”
林豐和桓肅之點頭致意。
待謝玄離去后,桓肅之道:“賢弟,關于謝崇致仕,這事情乍眼一看,是謝崇親自引導。不過要讓謝崇致仕,不是簡單事情,更不是陛下決定就能成的,他真的就直接同意了?”
林豐頷首道:“陛下對付司馬道恒的條件,就是謝崇致仕。如今謝崇已經致仕,想來今天的朝會,已經確定了司馬道恒的罪行。雖說司馬道恒是丹陽王,罪不至死,權勢肯定沒了。”
“至于謝崇致仕,他應該是真的考慮了家族、名聲等,所以才心甘情愿的致仕。當然,如果謝崇還有什么深層次的考慮,就不是我能發現的。”
“畢竟在當下,我對謝崇的了解也有限。”
林豐說道:“再者,謝崇雖說退下來,也只是隱藏在幕后罷了,他一樣能影響朝局。”
桓肅之道:“謝崇這個人,極為厲害,他致仕一事,我這里還有一個疑問?”
林豐道:“兄長又什么疑問?”
桓肅之說道:“對皇帝來說,謝崇致仕,司馬道恒倒下,他得利最多,是既得利益者。對謝崇來說,他致仕了,把謝玄推上去,且以太師身份致仕,這是贏得了身前身后名,必然地位尊崇。”
“兩個人,都各有所得。”
“所以皇帝和謝崇,都有出手的動機。可是,涉及到賢弟你呢?”
“這一次拿下司馬道恒,是你在其中穿針引線,促成了這事,可這事不怎么容易。故而,你的出發點是什么?”
桓肅之盯著林豐。
目光灼灼。
那神情,似乎要洞穿林豐一般。
林豐輕笑道:“難道我不能做好事嗎?”
桓肅之嘿嘿一笑,道:“我看賢弟你的秉性,就不是做好事的人。晉國有司馬道恒、謝崇相互牽制,朝局穩定。這樣的一個晉國,對大秦來說是不錯的局面。你,何必要趟渾水呢?鑒于這一次的安排是謝崇牽頭,所以我可以肯定,謝崇這里給了你一定的好處,才讓你出手。”
林豐贊道:“的確是有好處。”
他心下也是佩服桓肅之的心思縝密,一眼判斷出了關鍵。
林豐繼續道:“第一,謝崇說了一則關鍵的訊息,那就是家師如今在齊國,陷入佛門和權貴的針對中。甚至,更是涉及到齊國皇室大儒田子云,境況不怎么好。”
“第二,謝崇在齊國有暗樁。”
“這一暗樁的身份,是齊國的御史中丞孫九章。等我到了齊國,孫九章會暗中幫我。雖說孫九章不會暴露齊國的身份,但有孫九章的介入,事情就會好很多。”
林豐說道:“謝崇的這兩個好處,是我同意的前提。”
桓肅之道:“謝崇真是高明。”
林豐道:“從對付司馬道恒,再到孫九章,謝崇不顯山不露水的,暴露了諸多消息。這個人極為可怕,不是易與之輩。甚至謝崇退下來,我反倒認為,他更難以對付,因為他失去了軟肋,沒了掣肘,隱藏在暗中更厲害。”
桓肅之道:“賢弟,你要當心謝崇的安排。他的幫助,未必是好事。”
林豐道:“怎么說?”
桓肅之沉聲道:“我桓家當年,祖父提攜謝崇,甚至讓他繼承了桓家的資源。當時,謝崇當著祖父的面,說一定會照拂桓家的,會給予桓家優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