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慈恩寺。
一座佛殿內,慧初盤腿而坐,臉上神情晦暗不定。
幽深的眸子中,透著殺意。
南城外的一場辯佛,不僅是大慈恩寺丟盡顏面,整個佛門也是喪盡了顏面。這事情發酵一番,再經由朝廷宣傳,可以預見到,肯定百姓一片嘩然,全都貶低佛門。
朝廷肯定借此機會,進一步頒布法令和政策,要著手對付佛門。
必須考慮應對的措施。
尤其涉及到林豐,慧初的殺心更重。這一次佛門遭到前所未有的重創,不僅是方丈玄苦死了,更有辯機死了,甚至薛志山也是死了,佛門徹底淪為笑柄。
全都是林豐造成的。
不殺林豐,慧初的內心,難以咽下這一口氣。
慧初仔細思考著,這時候,卻有僧人進入,躬身道:“師伯祖,玉峰寺惠岸禪師求見。除此外,還有寶相寺的智山方丈也跟著一并來拜訪。”
“請!”
慧初吩咐一聲。
先前一行人離開南城,都各自帶著隊伍,回了各自的寺廟安置。事情處理好,惠岸和智山聯袂來商議。畢竟發生了大事,三大寺廟要有應對的措施。
惠岸和智山急匆匆的進入,兩人直接坐下來。
惠岸開門見山道:“慧初,今天和林豐辯佛一事,我們敗了。眼下有兩件事,必須立刻解決。第一,林豐這里,咱們必須報仇雪恨,否則佛門的臉面往哪里擱?”
“第二,朝廷中已經傳出風聲,要打壓我佛門。尤其今天辯佛失敗,朝廷便有了機會,肯定會借故出手,我們怎么辦?之前雖說有些議論,可不夠具體,沒有詳細的應對措施。”
“事情已經真正來了,必須要做出應對,要提前出手。”
惠岸說道:“先發制人,后發受制于人。我們佛門已經處在劣勢,不能再錯失良機。”
智山附和道:“惠岸禪師的話有道理,我們必須要做出應對。慧初禪師你善于謀劃,也是我等佛門的領袖,你看這一次的事情該如何安排呢?”
慧初緩緩道:“既然問到我這里,我的想法簡單。第一,傳話到各地,讓各地的佛門僧人,鼓動一番,說朝廷要打壓佛門,說朝廷受了奸人蠱惑。”
“民眾沸騰,地方上亂了,朝廷要打壓,那就不可能。”
“另外,我們不能單獨行動,還需要權貴配合。所以涉及到第二點,權貴這里,也請他們出手,讓他們鼓噪一番。沒有權貴幫襯,朝廷要穩住局面不容易,甚至不可能。”
慧初說道:“總之,朝廷要動我們,那就得做好魚死網破的準備。佛門,不是那么好欺負的。”
惠岸能成為大宗師,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沒有把皇權放在眼中,附和道:“就依照慧初的方案,我們這一次,就鬧出個天翻地覆。”
智山道了聲阿彌陀佛,頷首道:“貧僧這里,自當追隨兩位禪師。”
寶相寺的實力,相比于大慈恩寺、玉峰寺,都是要弱一些。
所以,寶相寺只能追隨。
智山話鋒一轉,道:“涉及到權貴,田子云是一個代表,是否請田子云來議事。雖說發生了田長樂的事,可貧僧還是相信,田長樂不是田子云安排的。這個人,貧僧是有些了解的。”
“不必了!
慧初大袖一拂,直接拒絕。
他強勢道:“田子云如此霸道,自以為是,甚至今天發生了田長樂的事情,他不反思自己的過錯,還直接抨擊我們,和我佛門為敵,甚至推卸責任。”
“這樣的人,還合作什么?”
“等這一次佛門和朝廷的爭斗過去,再來收拾田子云。他以為自己是皇室出身,就自以為是。實際上,他不值一提。在老僧的眼中,卻是土雞瓦狗罷了。”
慧初心下存著殺意。
連帶著,田子云這里他也想殺。
惠岸說道:“老僧也贊同,田子云這一次,如此的自負。他如此,就該付出代價。”
智山心中反倒是生出不妙的預感。
覺得這樣不妥當。
只是智山見慧初和惠岸篤定,又覺得這應該是沒問題。
兩人都是大宗師,無礙。
智山道:“那么林豐呢?”
慧初說道:“林豐如今在臨淄城內,有玄真和李慈航兩個人護著,要刺殺不可能。再者,安排宗師前往劫殺,林豐又足以自保。要殺林豐,得等林豐離開時才有機會。到時候,沒了玄真和李慈航在,林豐會必死無疑。”
智山道:“一切依慧初禪師的。”
惠岸點了點頭,站起身道:“既然計劃議定,貧僧就離開了,回去安排一番。明天開始,齊國便會掀起波瀾。先從臨淄開始,再是整個齊國。老僧要讓皇帝,大為震驚。要讓這滿朝的文武百官,知道我佛門惹不得。”
“告辭!”
惠岸轉身離去。
智山也起身道:“慧初禪師,在下也告辭了。”
兩人紛紛告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