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曜端坐在正上方,下方是一個個軍中的主將。足足有六個人,都是于曜的心腹。
于曜身著甲胄,正襟危坐,他眼神肅然,環顧一圈,說道:“想必諸位,都已經知道了秦軍攻來的消息。”
“知道。”
一眾人,齊齊開口說話。
一個個的臉上,充斥著凝重和擔憂。林豐所向披靡,滅國破城輕而易舉。他們面對林豐的大軍,都感受到了極大的壓力,甚至內心無比懼怕。
于曜緩緩道:“本將知道,你們都擔心,都懼怕,這是人之常情的。”
眾人在下方,依舊肅然。
林豐如此的厲害,誰不懼怕呢?
誰都懼怕。
于曜見眾人不說話,輕輕一笑,說道:“關于和林豐一戰的情況,本將和吳王殿下,已經商量妥當。這一次,我們采取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策略。”
眾人一聽,都是神情冷肅。
置之死地而后生。
這個策略一聽,就不怎么妥當,很是危險的樣子。
于曜沉聲道:“放心,這一次不會讓你們赴死。只是軍中絕大多數的士兵,會死在這一戰。他們會死,你們不會死。”
呼!!
一個個都松了口氣。
自己不死就好。
死了的士兵,不過是賤兵罷了。沒了普通的士兵,再招募就行。
于曜眼神銳利,沉聲道:“這一次的總體策略和計劃,是秦軍來猛攻采石磯,我們先全線防守,再一點點地放任秦軍攻入采石磯。”
“這期間,我們要做的,是你們六個人,各自帶著少數的心腹,分別去采石磯東、南、西、北,以及東北、西北方向,埋下火炭,埋下蒿草,再潑灑火油。”
“在秦軍全部登陸采石磯后,就直接點燃整個采石磯。我們少數人撤離,任由大軍和秦軍玉石俱焚。”
于曜說道:“計劃,就是這樣的。”
嘶!
眾人都倒吸了口涼氣。
一個個神色驚駭,都震驚于這一戰的慘烈,竟然采取了這樣的策略。
于曜說道:“能完成任務嗎?”
“能!”
六個人齊齊回答。
對于六個人來說,他們沒有什么拒絕的。原因很簡單,反正他們六個人,是可以逃離的,是能和于曜、司馬景離開的,他們并不抵觸。
只要自己不死,一切就沒有任何的問題。如果是自己不能離開,他們的內心,就有些膈應了。
于曜目光一轉,落在了其中一人身上,說道:“馬標,你的任務很簡單,負責南方的火炭、火油等埋伏。”
“卑職遵命。”
馬標立刻回答。
他三十開外的年紀,燕頷虎須,神色嚴肅,在于曜的麾下,馬標是排在第一位的,不論是能力,亦或是為人處事,都是極為厲害的。
于曜又迅速地安排下去,其余的一個個將領紛紛得了吩咐。
于曜把所有的任務安排妥當,就不再耽擱時間,擺了擺手,所有人各自去行動。
馬標回到自己的營帳,眼神幽深,迅速撰寫了一封書信,吩咐道:“來人。”
營帳門簾撩起,一個侍從進入,躬身站在一旁。
馬標把書信遞給侍從,吩咐道:“謝元,這是至關機密的一件事。你帶著書信,火速去聯系正在往采石磯趕的秦軍,把書信交給林豐。”
“喏!”
謝元應下,迅速就離去。
馬標眼神幽深,他站起身,就去忙接下來的安排。
馬標不是沒背景的人,他是謝家人。雖說不是謝家的嫡系,可他的妻子,恰恰是謝玄的妹妹,是謝崇的女婿,他也算是謝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