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初晴。
一縷縷陽光從橘紅色的天邊斜斜傾瀉下來,如潮水漫卷,不遠處的屋檐上有白鴿群起起落落,一派祥和。
路明非從情人旅館走出來買早餐。
為了防止被有心之人認出來,他提前在旅館浴室沖了個澡,將先前sy緋村劍心的妝顏,包括臉上那道十字形刀疤也完全清洗干凈。
他再度變成了那個初來日本的男孩。
走進了附近一家粥店,買了一些蝦餃與奶黃包,又買了兩份米粥,讓店員打包好帶到旅館跟繪梨衣一起吃。
然而就在他等候的時候,目光隨意一瞥,赫然看到一個身穿風衣的青年在偷窺自己。
雖然對方將大號粥碗舉起來擋住臉,然后用勺子一通扒拉,喝的滋哇響,可路明非還是敏銳洞察到對方從縫隙處窺視來的目光。
而且這家伙還是個熟人。
路明非先是一怔,隨后像是確定了什么,嘿笑一聲,朝著此人走去。
窺視之人在看到路明非朝自己走過來,差點被米粥當場嗆死,連忙將腦袋轉過去掩飾,又是一通扒拉。
“烏鴉閣下好巧啊”
路明非笑瞇瞇的走上前來,大力拍了拍青年后背。
后者猝不及防,被嗆了好幾下,然后戰戰兢兢的轉身,露出了那張埋在米粥里的臉,正是烏鴉。
看到路明非發現了自己,這家伙連忙干笑道“咳咳,路君也在啊,真的好巧啊”
“是啊,太巧了呢。”路明非輕笑起來,像是老友重逢的又拍了拍烏鴉肩膀。
烏鴉也跟著笑了起來,心說好險好險,沒想到竟瞞混過關了。
可還沒等他松口氣,只見路明非慢條斯理的握了握拳頭,一臉玩味道“源稚生讓你來的吧。”
雖然男孩只是隨意一說,卻有種讓人無法忽略的氣勢。
烏鴉心里當場咯噔一下。
尤其是看到路明非似笑非笑的握著拳頭,渾身頓時顫栗起來。
哪怕是在玉藻前,路明非展現的戰力都遠不是他能夠抗衡的,更不用說昨晚那猶如死神般的絕殺一斬了。
烏鴉哭喪著臉,哀求道“路,路君,小的奉命行事,實在是身不由己啊
不過你放心好了,老大他只是讓我負責你跟繪梨衣小姐的安全,并沒有其他意思,路君莫要誤會”
他一股腦的都交代了出來。
實在是路明非昨晚的黑焰絕殺給他留下刻骨銘心的恐怖印象。
他甚至覺得男孩不是人,而是一頭噴吐著黑焰的龍。
“是么”
“千真萬確我要是有半點隱瞞,就讓我在喝粥的時候一口嗆死。”烏鴉擲地有聲的拍胸口保證。
可不知道是因為勁使大了,還是剛剛喝粥太猛,這啪啪一頓拍,當場就猛嗆起來。
“路,路君,請你,你相信”烏鴉一邊猛嗆,一邊斷斷續續開口,生怕路明非真的誤會。
“我信你。”
路明非伸手從旁邊桌子上抽出一張紙巾遞給青年。
“謝,謝謝路君。”
烏鴉總算是緩過氣來,用紙巾擦了擦嘴巴。
“源稚生局長沒有責怪的意思么”路明非問道。
“沒有,絕對沒有,老大他不僅沒有責怪你拐走,啊不對,沒有責怪你帶走繪梨衣小姐,甚至看老大當時的表情,還帶著點欣喜。”烏鴉戰戰兢兢的說。
他想到了源稚生昨晚兩度展現出的神秘姨媽笑,的確是值得推敲啊,大概率應該不是老大的姨媽來了。
路明非內心一動,看來真的被他猜中了。
“大舅哥,你就這么看得起我么”他心中感慨。
而后有些好奇的再度問道“你們是怎么發現我在這里的”
畢竟上一世他就是躲在情人旅館逃過蛇岐八家的搜捕,而烏鴉躲在這里窺視,顯然是早就知道了他入住的地方。
“這還要多虧了芬桑的鼎力相助。”烏鴉說。
“芬格爾”路明非愕然。
話說昨晚在電話里他的確提了一句在旅館的事情,但半點沒提是在情人旅館啊,這家伙該不會真是屬狗的吧。
烏鴉點了點頭,“沒錯,是他給我們了閣下的入住線索,說是只要將整個東京大大小小的情人旅館搜一遍,準能找到,然后又囑咐我們,一定要竭力保證閣下的安全。”
路明非嘴角抽搐,心說芬格爾,我的好師兄,你每次都不會讓我失望啊,你個小可愛。
“那他人呢”
他咬牙切齒的嘶聲說。
看到男孩不對勁的狀態,烏鴉眼角抽搐幾下愣是沒敢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