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心中公卿人已經被列在必殺名單里,是哪怕自身拼著滅亡,也要將其擊殺的角色。
源稚生那張看似沉靜面龐,實則內心的恨意與殺意幾乎濃烈為實質,化作刀劍一次次洞穿他的胸腔。
源稚生當然有絕對的理由去憤怒。
他的目光隔著風雨,看到了供奉殿里橘政宗凄慘的一幕。
這個為蛇岐八家鞠躬盡瘁奉獻一生的老人,渾身像是被大火焚燒過無數遍,傷口上被灑滿白鹽,整個人更是被一根根長釘釘射在大殿的墻壁上。
這是什么樣的深仇大恨,為什么要以如此狠辣方式來虐殺一位老人呢。
而這個老人正是他的老爹啊。
在他年少迷茫的時候,是橘政宗將他帶出那個平凡的鹿取小鎮,把他當作自己孩子一樣親身培養,可以說這些年源稚生能夠成長的如此迅速,跟老人的悉心教導離不開關系。
明明不久前橘政宗還在那座林中刀舍,苦口婆心的囑咐他,讓他做執刀人,不要做別人手中的刀,要讓蛇岐八家徹底崛起在混血種的世界里,不要再被欺凌。
言談間,這位黑道至尊仿佛已有退位之意。
是啊,橘政宗也老了,他一直為家族付出,或許已是身心疲憊了吧,等待這位老人的應該是頤養天年,可就是這樣一位老人,這樣一位對他恩重如山的老人,竟被人如此虐殺。
試問,源稚生又怎能沒有情緒波動呢
他甚至恨不得現在就讓眼前的公卿人死無葬身之地。
內心洶涌著磅礴的殺意。
但源稚生更知道,他不能輕舉妄動,他需要拿出百分之二百的專注來應對這次必殺。
因為眼前的公卿人給他的壓力實在太大了,如高山仰止,他沒有絕對把握能夠擊殺對方,甚至很有可能會被對方反殺。
這也是他第一次遇到生命中的強敵,但他無所畏懼。
“啊,嗯嗯,啊啊啊”
神社的供奉大殿里,橘政宗最后的意識仿佛也感應到了源稚生的到來。
他發出嗯嗯啊啊的凄厲嘶鳴聲,像是在告訴源稚生,一定要將這個公卿人斬殺一定要為他報仇雪恨
源稚生神色冰寒,似乎完全不為所動,但握著蜘蛛切的手已然青筋暴起。
他雖然不知道公卿人的具體身份,但從烏鴉此前的消息來看,必然是攻擊繪梨衣與路明非的同一人。
沒想到他剛剛調查公卿人,對方就直接出現在神社里,還把他老爹橘政宗迫害成那副凄慘模樣。
既然來了,那就一并清算好了
源稚生神情冷峻的俯低身形,風雨中他緩緩拉開刀架。
心形刀流羅剎鬼骨。
這是他最快以及最為凌厲的一記殺手刀,同樣也是目前為止,他最強的一記絕殺。
他在腦海里反復演練這致命一刀,渾身迸發出一往無前的慘烈氣勢,哪怕面前敵人遠強于他,也要拼死將其斬殺的壯烈感。
啊這
公卿面具下的路明非卻忍不住眼角抽搐起來。
看來大舅哥是誤會了啊我可是你妹夫啊。
路明非估摸著現在要不要摘下公卿面具,與大舅哥來個坦誠相見。
不過想想還是算了,真要是露出廬山真面目,估計情況會更復雜,還是先讓對方冷靜一下吧。
面對源稚生即將舍生忘死的一擊,路明非沙啞著嗓音,念誦出一道極為古奧的話,仿佛是偉大的魔法師在念誦咒語。
頃刻間周圍天地內的風雨驚悸逃逸,恐怖的氣息如潮水般席卷。
一股前所未有的勢降臨全場。
“納尼”
源稚生心神震動,在公卿人念誦的咒語下,周圍天地如風云變幻,他仿佛被定身,竟無法移動半分。
這特么到底是什么樣的力量。
他一腔悲壯即將洶涌爆發,可在對方面前卻連揮刀的力量都發揮不出。
噠噠噠。
有人踩著積水慢悠悠的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