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幽幽的風吹起了男人風衣的衣擺,源稚生點了根柔和七星,然后推開了面前的鐵門。
吱呀
如同一個被勒死的惡鬼在生命最后時刻發出的猙獰慘叫,伴隨著濃烈的腥風吹卷而來,就像是開啟了地獄之國的門。
源稚生那對眸子卻始終冷峻的像巖石。
手工制的昂貴皮鞋在石板上發現清脆聲響,地面上滿是帶有腥味的黏液,以及一道道滑行痕跡,像是有蟒蛇爬過。
完全可以想象一頭死侍曾經用蟒蛇般的尾部在這里滑行,不,準確來說不止一頭死侍,而是幾十上百頭,因為這個房間各個角落包括頂壁上都有這種滑行痕跡,腥臭的黏液從頂壁淋漓下來。
這個房間簡直就像是死侍的巢穴。
房間里擺滿了各種器具,長條形的、鋸齒形的、甚至還有圓錐形的,要是有屠夫在這里必然能一眼認出來,這些器具赫然都是屠宰牲畜用的。
半空中甚至還有垂下來的鐵鉤以及齒輪,一滴滴鐵灰色的血水伴隨著腥臭黏液淋漓下來,好像不久前這里還有一頭牲畜被宰殺。
這一幕幕場景,赫然都是不久前宮本志雄拿出的照片上的畫面,雖然看起來觸目驚心,但只有身臨其中,才知何為地獄。
正常人來到這里甚至有可能會被當場嚇瘋掉,而源稚生站在這里,僅僅只是神情冷峻的抽著煙。
可其實在他眼底深處迸發出獰亮的光,像是流淌著熔巖,直到這一刻這個男人內心的悲憤才洶涌爆發。
橘政宗,你該死啊
幽風吹卷,這些器具在碰撞間發出冷厲的聲響,又像是一個個鬼魂在嗚咽,源稚生仿佛已經聽到了曾經族人的慘叫。
他們的血統已經失控,從此被鎮壓在黑獄過著暗無天日的日子,可很多人還在努力求生,希望有一天能夠從黑獄里走出來,與外面的家人重逢。
然而卻被橘政宗以各種手段帶過來,在這里像是被牲畜一樣切割研究。
源稚生甚至完全能夠想象到橘政宗會用大家長的身份來欺騙他們,會許諾只要這些人聽話,就會給他們出獄的機會,然后他們就乖乖配合,直到像被野獸一樣切割。
哪怕是不聽從誘惑的族人,也會被對方以越獄之名強行虐殺,雖然這樣以來不配合的族人可能無法更好的配合研究,但無所謂,反正這種族人源源不斷。
只要蛇岐八家血脈里的詛咒仍然存在,這種悲運就永遠不會斷絕。
難怪那些死侍的面孔都是那么猙獰,大抵是在死前的那一刻極為不甘心吧。
好在就要結束了,隨著那頭惡鬼被審判,蛇岐八家的噩夢也就快要結束了。
此后再無大家長橘政宗,此后將由他源稚生來掌管家族命運,他發誓,只要那個從西伯利亞黑天鵝港逃出來的惡鬼沒有死,他必將會傾盡余生,也要將其審判。
啪的一聲,打開了火機,火苗躥涌。
源稚生將火機扔向了自己身后那如地獄般的房間,頃刻間火焰洶涌,充斥在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男人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直到他來到了那扇鐵銹斑斑的門前。
身后火焰彌漫,一切的悲傷與罪孽都會被凈化。
源稚生最終關上了身后的門。
轟隆隆
暴雨潑天而下,就像是從天幕上倒灌下來的瀑布。
頃刻間地面上就滿是積水,而短短三分鐘過去,積水已經淹沒了suv的轎車底盤,放眼望去,公路上全是熄火的汽車。
“緊急通知,因為東京突發強降雨天氣,望市民非必要不要外出。”
“新宿區路段已被完全淹沒,正在前往的司機請盡快繞行。”
“橫鳴隧道積水嚴重,已超過一米,目前有人員被困于車輛,警視廳以及附近醫院已派人趕往救援。”
“通知,因今晚突發暴雨,東京天空樹已經提前關閉。”
汽車的新聞頻道里正在播放著一則則東京新聞,因為這場突如其來的大暴雨,導致整個東京陷入了混亂。
“那個,現在還要去天空樹么”
司機有些不確定的問向后排兩人。
女孩身穿一襲塔夫綢露肩白裙,男孩一身正式獵裝,兩人盛裝出行,像是要去參加一場宴會。
正是路明非與繪梨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