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心中,龍王一直都是強大甚至是恐怖的。
無論多么棘手的事情,只要龍王出手,都會以摧古拉朽的力量解決,可能過程會比較血腥一些。
他可以嘆息,可以流淚,甚至可以受傷,但唯獨不可以露出這虛弱的一面,因為他是猛鬼眾的龍王啊,是整個猛鬼眾的精神支柱,可如今簡直孱弱的像個小男孩。
明明還沒有開始戰斗,明明那些龍形死侍還沒有真正沖殺過來,僅僅是天地間響起一陣梆子聲。
可如此恐怖的龍王,僅僅只是被一陣梆子聲就嚇成這樣
他們內心難以置信,他們更愿意相信龍王是不是自身血統突然出了什么變故。
可櫻井小暮卻突然想到了這個關鍵的因素。
梆子聲
盡管讓人難以置信,但她幾乎可以肯定就是梆子聲引發了男人的虛弱。
櫻井小暮精通催眠之術,她知道一旦被催眠就很容易被喚醒一個人的潛在人格,也就是另一個自己,甚至是多重自己。
歸根結底是自身伴有明顯的自我感以及主體感的強行中斷,每種人格的狀態均有獨特體驗、構想、知覺的模式,甚至對特定情景的反應,比如在自身受到威脅的情形下,能夠對自身人格形成改變,通常會出現嚴重的遺忘癥。
看到男人這種情況,很有可能是觸發了自身潛在人格,而且遺忘了自己真正的身份,此刻在對方的意識里,自己只是一個山中稚子,卻不是什么猛鬼眾的龍王。
櫻井小暮想到不久前源稚女如山中稚子般,眼眸澄澈的看著天望回廊上男孩女孩擁吻的一幕而感動,或許那才是他的另一面吧。
櫻井小暮無法想象這個將歌舞伎里面的各個人物演繹到傳神的龍王,竟然還會有自己另一面的人格。
是那個山中稚子么
為什么會有那么悲傷的氣息,就像是被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用長刀捅穿心臟,然后又將其遺棄在一座深井里。
櫻井小暮將渾身顫抖的男人緊緊護在懷里,用雙手捂住對方的耳朵。
她不知道這樣做能不能阻斷梆子聲的催眠,但這是她目前唯一能夠做的了。
而源稚女像是一個被嚇怕的男孩,下意識緊緊摟住櫻井小暮溫暖的嬌軀,將腦袋埋在女孩的懷里,像個渴望被愛的孩子。
“別怕,別怕”
風雨中,櫻井小暮將男人護在懷里,在其耳邊輕聲訴說。
漸漸的,男人渾身驚懼顫抖的狀態竟然真的平復了很多。
“這件事我希望你們都能夠爛在肚子里,否則你們知道下場。”
櫻井小暮寒聲警告道。
“是”
周圍那些猛鬼眾成員頓時悚然的站直了身體。
櫻井小暮不再理會,而是繼續哄著懷里的男人,直到對方一點點平息下來。
風雨之大,源稚女下意識的將女孩當作溫暖的避風港,像是回到了曾經那座鹿取小鎮,哥哥源稚生在小鎮里的大戶人家打工,掙得一筆錢給他買了一塊巧克力小蛋糕,明明那么苦,卻覺得是世界上最甜的味道。
“哥哥。”
男人輕聲呢喃,下意識的將櫻井小暮摟的更緊了。
相對于猛鬼眾這邊的突發意外,蛇岐八家就顯得相對從容很多。
不過這主要歸功于那位身穿黑風衣的男人。
起初面對天地間咆哮而來的龍形怪物們,在場蛇岐八家的成員皆是忍不住內心顫抖。
盡管他們都是家族精英,甚至是堪比a級混血種里的佼佼者,每個人都有斬殺過失控后淪為死侍的混血種。
但這些龍形死侍幾乎已經超脫出死侍范疇,甚至有一種讓他們直面純血龍類的驚懼感,這種恐怖的壓迫直接喚醒了他們內心最深處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