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主嗎?”
墨盡帶著墨黑一路小跑,來到附近的村舍找到熟識的老鄉,借了一輛板車,剛要返回,聽見有人叫他。
“牛伯?”
墨盡回頭一看,是千仞峰一帶的頭人,牛。
山野之人,沒有正式姓氏,相互之間以動物名或者植物名稱呼。
牛和千仞峰所有的山里人一樣,平時稱呼墨盡為“小主”,墨盡總覺得不合適。小的時候回家問曾邑,說牛和那些老人為什么這樣叫他?曾邑說應該的。
“小主,你拉車做什么?”
“牛伯,我們打死幾只野狼,借個車拉回家。”
“小主,老奴本來想去找女主,剛好你先帶個口信回去。”
“牛伯,有什么事?”
“小主,你回去告訴女主,這幾天總有一些鬼鬼祟祟的人打聽她,讓她多加注意,盡量不要出門。千仞峰鄉親那里老奴已經關照過,讓她放心。”
“牛伯,謝謝你。”
墨盡從心底里感激牛伯,感激千仞峰的鄉親們,沒有他們的關照,自己和母親該遭多少罪。
“汪汪汪……”
墨黑沖到一頭野豬身邊狂吠。
“你們打死了一頭野豬?”
墨盡見那頭躺在地上的野豬足有上百斤。
“哼哼,我們是誰?你這下應該知道我們的厲害了吧?我們可是坤界女花魁!”
蘭花草擺出一個剛學來的造型。
“哼,還女花魁呢,我看女魔頭還差不多。”
“姐,他罵你。”
“我可沒說梅姐,你不要惡人先告狀,好不?”
“嘿,惡人,姐,他竟然說我是惡人。”
“好啦,好啦。你們呀,就知道掐,消停一會不行嗎?”
“哼,你每次都是幫他,我回去告訴媽媽去。”
蘭花草一跺腳轉身要走。
“喂,我的二公主,你能不能幫忙把野豬抬上車?”
墨盡剛將野狼裝上板車,對肥壯的野豬他一個人束手無策。
“你叫我幫忙?你不是很有能耐嗎?你一個人搬呀?要我一起搬,除非你求我。”
“求你?求墨黑也不求你。”
“墨黑,過來,看他有多大能耐。”
墨黑圍在墨盡身邊轉來轉去,想幫忙又幫不了,急得團團轉。見蘭花草叫它,它看看墨盡,烏溜溜的眼睛仿佛在說,我到底過去還是不過去呢?
“你們呀,別讓墨黑為難。蘭,過來,一起把野豬抬上車,天馬上黑下來,媽媽在家會著急。”
“姐,我這可是幫你,不是幫他。”
“好好好,姐謝謝你。”
梅骨朵、墨盡、蘭花草三個人一起將野豬抬上板車。
“姐,我腳酸,也要坐板車。”
“蘭,這么多獵物,你兄長拉車夠費力的啦,堅持一下,馬上到家。”
“姐,我要坐板車么。”
“蘭,不要使性子,快走。”
“不么,我就是要坐板車么。”
蘭花草蹲在路邊不起來。
“姐背你吧。”
“姐,讓蘭坐板車吧,最多一頭野豬也無妨。”
“你以為罵我野豬我就不坐板車啦?我偏坐!”
蘭花草一縱身跳上板車。
“這頭野豬分量可不輕,回去殺啦可以賣好多幣。”
墨盡這板車拉的有點吃力。
“哼,回去讓媽把你殺掉。”
“我警告你,不能在媽媽面前瞎告狀。”
“那你得聽我話。”
“聽你話?”
“對!”
“我為什么要聽你話?”
“因為我是你的妹妹,我不高興就要向媽媽告你的狀!”
“我的姑奶奶,你饒過我吧。”
“哎,侄孫子真乖!”
“姐,她真的剛從雪山下來嗎?”
墨盡回頭問梅骨朵,他的額頭已經冒汗。
“是啊,你不相信?”
梅骨朵在后面幫墨盡推車。
“如果她剛從雪山下來,那她在山上學的不是武力,而是嘴功!”
“我讓你罵我!”
蘭花草坐在野豬身上朝背對他拉車的墨盡踢出一腳。
“啊!”
墨盡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墨盡!”
梅骨朵跑上前來,急急呼喚。
“怎么了嘛?不想拉我明說么,裝什么裝?”
“蘭,你有完沒完?墨盡,墨盡,你醒醒,你醒醒!”
梅骨朵將墨盡翻過身來。
“他真的昏過去啦?”
“墨盡,墨盡!”
“兄長,兄長,你怎么了啊?兄長,都是我不好,我要你拉我。兄長,你死啦我怎么辦?我怎么向媽媽交待?兄長,我愛你,我是愛你的啊!兄長,我從第一眼看到你,我就愛上了你。兄長,人們不是說,打是親罵是愛嗎?所以我和你打罵,那是因為我愛你!”
蘭花草從板車上跳下來,撲到墨盡身上大聲哭喊。
“蘭,你現在后悔還來得及嗎?墨盡氣息非常微弱,得急救。”
“姐,怎么才能救兄長?”
“我聽爺爺說過,一個人因外力引起呼吸困難,可以通過嘴對嘴吸氣幫助他恢復心肺功能。”
“嘴對嘴吸氣?”
“對。”
“姐,那你快幫兄長吸氣呀!”
“我……”
梅骨朵手捂自己的嘴唇,滿臉通紅。
“姐,你不吸,我吸!”
蘭花草俯身將嘴貼向墨盡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