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海峰。
山巔之上,兩名青年正背負雙手,望著下方云臺。
其中一個眉眼清秀的,一雙眉擰著,長聲歎道,“四地天才有數,多被桃山、天山、北海、雪嶺四處網羅去了。我望海峰北望中土,下臨南疆,卻搜不到幾個好苗子,實在是”
秦凡看著云臺上十多個門人,不由搖頭。
天下間。
多得是貧瘠之地。
修行資源連自身修行都難滿足,又哪里有多的賜給弟子門人。沒有靈丹妙藥增長道行法力,靠著自身修行,大多資質平庸甚至稍有資質的凡人,即便收入門中,也難有成就,不過是浪費精力浪費資源罷了。
是以。
不論何門何派,但凡有些見識,招收弟子都要擦亮了眼睛。不是天才,除非有不小的背景,否則絕不納入門中。
望海峰也是如此。
但各家各派爭搶之下,望海峰又能搶到幾個?
更別說大勝門就橫在門前,跟望海峰針鋒相對,令掌獄仙宗難以發展。
門中兩名元神長老,連同幾個練氣后期的弟子倒也時常下山,往南疆、往中土去搜尋有資質的凡人,引渡上山。
但無異yudàhǎi撈針。
這些年下來,望海峰新老更替,死的死下山的下山,包括兩名元神長老在內,最終也就剩下這不到二十個正式弟子。
身為真仙祖師,難怪秦凡憂心。
只可惜。
他雖是真仙,壽元悠長,可重重災劫猶如利劍高懸在頭上,秦凡也不得不花費大量時間用以自身修行,用來行走四方尋找寶物。
或是煉藥增長法力,或是煉寶應對劫數。
一刻不得閑。
對于山門經營,實在有心無力。
事實上。
各家各派門中俗務、訓導等,也都是元神長老甚至練氣后期的弟子執掌。真仙祖師多隱居山門,或逍遙世外,只把握宏觀方向,不多理會細節。
“這些年大勝門愈發興盛,也愈發囂張。前年,又將我望海峰中一名有望修成元神的弟子給奪了去。近來又頻頻接觸門中弟子,就連大海、張姝都有人拉攏。”
秦凡越說越氣,恨恨道,“這次回山我就不走了,非要好好練練這幫小子,跟大勝門斗上一斗!”
秦凡身旁站著一位也是青年,白髮挽著道髻,面上云淡風輕,似出塵世外的仙家人物。
這人不是別個,正是陷入小弱水界足足三萬七千年的張楊。
數萬年來歷練沉浮,鑄造一身宗師氣度。
令人一見,就為之心折。
“不妥。”
張楊聞言,搖頭道,“以你現在的法力道行,少則十來年,多則二三十年,雷災定然到來。這段時間,還是靜心修行為好。為師這次出去,在東海之濱,自桃山三仙之一的‘酒劍仙’手上搶來一塊赤玉。你且將它煉入法劍當中,渡那雷災,當多添一分勝算。”
說著,就從袖中取出一塊散發微光的赤玉。
一眼瞧去,就知不凡。
“弟子不敢!”
秦凡連連搖頭。
這赤玉乃是煉制飛劍的絕佳材料,真仙都難求。師父說的輕鬆,但想那‘酒劍仙’是何等人物?
放在一眾真仙中,都是最拔尖的存在,據說老早就已經渡過‘三災九難’,已經踏入‘十劫’層次。
師父從這等人物手上搶來的寶物,秦凡不敢收下。
“這赤玉對師父的‘金環’也有裨益,區區雷災,弟子的‘天樞劍’足以應付。”秦凡沖張楊笑道。
“三災兇險,不可大意。”
張楊臉色一肅道,“赤玉雖好,但‘金環’隨為師一同歷經三災九難,早就用不上。”
見師父變了臉色,秦凡不敢再推辭,連忙收下,心中不由一暖。
大道面前。
哪怕是師徒,怕也很難有人能做到師父這個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