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陸青峰此時見到的，這虞山道人竟能打量陸青峰。
甚至——
“咦？”
“這門探查術法屬實高明，若非見著眼中靈光，老夫險些未能發現。”
甚至還能隨機應變，與陸青峰交流溝通！
“晚輩黃袍，見過虞山前輩。”
陸青峰連忙拜見。
這與此前呆滯神念不同，而是寄托了虞山道人真正念頭，相當于虞山道人本人在前，陸青峰不敢懈怠。
神念與念頭這可是兩種概念。
前者無意識，后者卻是與本體一般無二，具有相同的思想跟意識。
如活人一般。
倘若有秘法修行，說不定能將其煉成第二元神，乃至是身外化身。本體閉關修行，化身在外行走，這才是真正的保命不二法門。
不過哪怕祭煉第二元神的法門，也是世上少有。成就身外化身，更是下界難尋。
當然。
虞山道人這縷念頭，距離第二元神、身外化身的層次差了無數。
只能稱之為殘念。
“無須客氣。”
虞山道人擺擺手，“老夫這縷念頭借助仙府大陣才能維持，一旦有人來到此處，念頭出，離消亡也就不遠。”
“前輩。”
陸青峰眼中感慨。
此中無奈，他最有感受。在游戲中不少載歲月，歷經十六世，他常有壽元耗盡而死的時候。
特別是第十四世在黑星界中三千載難以突破，最終老死星空。
感懷最深。
也最不舍。
虞山道人雖早已死去一萬三千載之久，但這縷念頭卻是曾經生存于世的證明。
如今也要散去。
算是一切痕跡徹底從天地抹去。
哪怕虞山道人此時僅是一縷念頭，也有些悵然。
定了定心緒，虞山道人自嘲笑道，“老夫空活萬余載，臨了還是看不開。”
“愈是長壽，愈是臨近長生，才最不甘如凡人般墮入輪回。”
陸青峰半是安慰，半是感慨道。
“小友年歲不大，難得看的透徹。”
虞山道人愈發贊嘆，轉而橫掃臉上心頭愁緒，臉色一肅，一雙眼定在陸青峰身上，“老夫感應到有青木谷弟子此時也在洞府中，一萬三千載，青木谷終究還未覆滅。此地有青木谷重寶，隨時會有強者趕來，閑話不敘。”
虞山道人似有談興，卻生生止住，頗有些雷厲風行——
“立下心魔大誓，待將來修為有成，替老夫滅殺青木谷荀鎮北。心魔誓立，即可取走老夫留在洞府中的一應秘法、法器。如若不立，老夫也不為難，你且去吧。”
揮手打出一道虛影。
乃是一名霸氣凜然的道人，手持雙股劍，眼神凌厲。
應當就是虞山道人所說的青木谷荀鎮北。
“心魔大誓。”
修行路最怕心魔禍亂。
若是立下心魔大誓，又違背不遵從，屆時心魔降臨，可不是靈虛心動境那般孱弱心魔。而是足以將仙人道途摧毀的域外天魔，絕非尋常。
“晚輩黃袍立誓，承虞山前輩秘法、法器，修為有成后，定斬青木谷荀鎮北。如違此誓，定叫黃袍心魔起，道途斷！”
沒什么好猶豫的。
既然決意要從虞山道人這里得到長生法門，自然要承襲因果。至于以‘黃袍老怪’的身份立誓，或是以‘陸青峰’的身份立誓，都是一般無二。
天道不可欺。
不會因為區區名號改變，就讓陸青峰避過因果責罰。
大殿中，一陣微不可查的波動蕩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