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陽宗師口中吐出一口濃郁黑煙,面上原先有一絲黑煞之氣,此刻也盡數散去,只是還有些慘白。想來傷勢不輕,還需要一段時間靜養。
他睜開眼眸。
第一眼便見著吳咎、陸青峰全都向他看來。
那吳咎最先忍不住,見穆陽宗師傷勢穩住,才第一個皺眉問道,“那些個魔物是甚來頭,師兄好端端飛升,怎會惹著它們?”
穆陽宗師被這些個魔物攔路,飛升被打回,狼狽不堪。
吳咎自是奇怪的緊。
且他早晚也要飛升,自是又驚又疑,頗為上心。
陸青峰也看向穆陽宗師。
“唉!”
只見穆陽宗師長嘆一聲,悲喜兩重境,就在一瞬間。先一刻還在為飛升歡喜,后一刻就被打回原形。
任誰也要心中憋悶。
穆陽宗師也不例外,苦澀難言。
他調整心態,看向吳咎、陸青峰二人,苦笑道,“飛升之途本就有兇險存在,歷代前輩飛升,也有零散信息古老相傳。”
飛升之路絕非坦途。
自虛空開道,由山水界入靈域,雖有氣機牽引,不至迷途。可飛升途中,卻有幾重兇險。
“這飛升兇險中,相對而言,以靈氣潮汐最為常見,卻也是千百例難得一遇。飛升修士仗著法器、護身術法,只要修為不下于出竅之境,便可輕松度過。”
“除此之外,虛空亂流則更為兇險,能摧毀法器,破碎護身術法,將飛升修士卷入異度空間,往往是絕命之威,只有合體境修士才有一定幾率逃身。”
“此重兇險更為罕見,以我所知,三山九水數十萬年來也就遇著三次。”
“至于這虛空魔物——”
穆陽宗師嘴巴干澀,眼中帶著三分驚疑,搖頭道,“此物著實不知是何來歷,就算是歷代飛升修士的經驗記載,似乎也未曾出現過這般雙翅、四爪、尖嘴的魔物。”
他窮搜記憶,忽的探出左手,往著虛空抓攝,卻是從藏經閣中取來一塊玉簡。
眨眼間查看過后,才沉聲道,“我所記果然不差,二十五萬年前,六塵寺緣法大師飛升,在虛空中曾遭遇一尊六翅天魔阻道。那六翅天魔六翅一震,能掀起無盡狂風,瞬間就將修成‘爛陀法身’,防御堪稱當世最強的緣法大師撕成粉碎,血肉碎屑連同元神一同被六翅天魔吞噬。”
提及此。
穆陽宗師眼中又是凝重又是后怕。
他今日雖飛升受阻,但所幸遇著的不是這六翅天魔,否則哪里還有活命之理!這般一想,心中憤懣、不甘、苦澀也就散去不少。
“那六翅天魔后來如何?”
吳咎見穆陽宗師停住不言,連忙追問道。
“六翅一震,不知所蹤。”
穆陽宗師搖頭。
吳咎、陸青峰聞言對視一眼,心中疑惑非但未曾解開,反而更加迷惘。
穆陽宗師、吳咎在旁,陸青峰不好行法掐算。
只可惜。
方才危急之時,陸青峰也時刻掛念著山水界外兇險,不曾踏入虛空,沒能見著魔物。否則‘大羅洞觀’一掃,全都洞明,哪里還要這般猜度。
正思忖間。
又見穆陽宗師起身,臉色凝重道,“此事不小,那魔物兇戾強橫,若是尋著氣息闖入三山九水,恐有大禍。我這就開壇行法,將此事稟告上界祖師。”
若是如那六翅天魔一般,僅是借道過路便也罷了。
可若是魔物盤踞不去。
亦或是直沖三山九水肆掠而來,可就是天大禍事。
穆陽宗師不敢輕視。
對啊!
聽得穆陽宗師之言,陸青峰眼眸頓時一亮。
這天星宗與他可不一樣,他此前孤家寡人,可天星宗卻是上界有人。有不解之事,開壇祭法即可。
當即也不著急回轉掐算,便與穆陽宗師、吳咎一道,沐浴齋戒。
靜待七日之后,列案祭仙。
“我倒要看看,這兇戾魔物到底是何來歷!”
陸青峰心中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