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茶代酒,又聊了幾句才問道:“三殿下,順利的話估計再過個四五天,我們隊伍就只要前往云中郡。不知那邊的時疫情況到底怎么樣了?”
陳修竹還沒開口,雷二已經接過了話匣。
“老任,這事也要問殿下?”他卷殘云般吃著桌上的東西,“我覺得云中郡應該早就沒事了。”“
“瞧瞧星落這里,百姓們該吃吃該玩玩,好像根本不知道有什么時疫。要說百姓們不知者不怕吧,還可以說得過去。”
“三殿下總該清楚情況了吧。因此,云中郡那邊應該快好了。”
陳修竹啞口無言,只得含糊說了幾句糊弄了過去。
既沒說情況好轉也沒說不好轉。
任寧是安全指揮使,要對整支隊伍負責,可不敢就這樣糊弄過去。
他目光烔烔地盯著陳修竹,“三殿下,老祖宗說大災后有大疫,或者青黃不接時,百姓為填飽肚子胡亂吃東西也容易染上時疫。”
“這些年云中郡并沒發生什么大災,三個月前正是過年前后,怎么會發生時疫的?”
“這個……”陳修竹苦笑著攤手,“父皇已經著令御醫們過來調查起源。不過目前最重要的是還是救治百姓以及控制時疫,其他的都先放一放。”
旁邊的雷二又開口:“那過幾天我們隊伍能進云中郡的吧。老子好不容易休次假,還想到處好好玩玩,可別卡在這里一直完不成任務。”
陳修竹頭疼,沒好氣地瞪了一眼這胡吃海喝的家伙,“雷二公子放心,進去肯定是能進去的。”
至于能不能出來,那就難說了。
三人東西南北又聊了半晌。任寧看天色不早,以回郡尉府查看隊伍情況為由,帶著雷二離開。
酒樓里,陳修竹站在窗臺邊上,看著任寧兩人慢慢走遠,
“殿下,這任家的私生子也太不識時務了。”
“是有點。”陳修竹點頭,他語氣一轉:“查到那個叫望遠鏡的東西是什么樣了嗎?”
護衛搖了搖頭,“郡尉大人讓人細細翻過整支車隊,并沒見有什么奇特的東西。想必這等寶貝,應該是隨身帶在身上。”
“剛才他身上也沒有什么特別明顯的東西吧。”
護衛遲疑了一下,“除了腰間帶了兩把短刀外,看不出有什么異樣。”
“兩把短刀?”
“是兩把,其中一把即使裝在鞘里也殺氣凜然。另外一把……”護衛看了看陳修竹腰間華麗的配劍,沒再說下去。
整了整衣冠,陳修竹道:“再去好好查查。務必弄清楚這望遠鏡到底是怎么回事。”
任寧不知道這些。
第二天,他把雷二留了下來照看云中郡的女眷和骨灰。自己則和馬大力帶著隊伍駛向東南方的螢川郡。
又過了五天,任寧和一名小兵送完最后一壇骨灰,兩人正準備驅馬趕回螢川首府。
他無意中掃了一眼,忽然皺起了眉頭。
左前方是條普通的村子。村子里哭聲震人,有人掛起了白幡,正作著白事。
金手指下,披麻戴孝的人群中一片紅色。
任寧心突突直跳。
他緊緊盯著一名剛從黃色轉成紅色的中年人,看著他的紅值慢慢從1升到30。周邊被他觸碰過門框,也開始慢慢變紅。
鄰居一個年幼的孩子跑了過來,挨在門框上好奇地往里面看去。
沒多久,他的顏色也開始由黃轉紅,數值慢慢增加。
時疫!
不知何處已經傳了螢川郡,甚至傳得更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