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笙歌表示很滿意,只要不是叉叉就足夠了。
“你可以先回去了,成績會在三日后公布。”
聞言,笙歌對著縣老爺恭恭敬敬的鞠了個躬然后才悄聲離開。
在這小縣城里,縣老爺就是土皇帝。
人們常說閻王好過小鬼難纏,若是被縣老爺視作眼中釘,她這輩子都別想中秀才了。
走出考場,笙歌就看到了范進和自家便宜女兒站在門外舉著一把油紙傘安靜的等待著她
笙歌抬頭,也不知什么時候竟然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
這里的春雨,細如牛毛,非但不會讓人心生厭惡,反而會產生一種如煙如霧的朦朧感和浪漫感。
隔著雨霧,笙歌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又是許久未見的范胡氏。
自從讀書習字以來,范胡氏的改變稱得上一句翻天覆地。
雖說身上依舊是是普普通通的布料衣服,但行為舉止已經有模有樣。
“爹。”
范胡氏看笙歌久久沒有走過來,只以為笙歌沒有看到二人,伸手小聲喊著。
這個時候她已經知道大庭廣眾之下大聲喧嘩是一種不禮貌沒教養的行為。
爹和夫君都跟她說過,讀書寫字的目的不一定要是成為才女,而是應該明是非懂禮貌。
笙歌揮手示意看到了。
這么一看,她的便宜女兒跟范進還是蠻般配的嘛。
這大半年的時間,她把范進和便宜女兒的變化一點一滴都看在眼中。
必須得承認,她很欣慰。
“爹,回去吧。”
“天氣不好,我已經先溫了些酒,回去正好可以暖暖身體。”
范胡氏并沒有提任何關于縣試的事情,顯然是提前得到了范進的提點。
“嗯。”
笙歌接過范進遞過來的油紙傘,打開。
笙歌曾經不止一次夢想過她有朝一日撐著一把油紙傘穿著漢服漫步在江南的煙雨朦朧中。
只可惜,這里不是江南。
只可惜,她現在是個糟老頭子。
遺憾
“岳父,小婿雇好了馬車,這邊走。”
在笙歌的接濟下,范家的生活水平也呈直線上升。
之前那種吃不飽穿不暖的生活已經隨風而去,就連范母的身體都漸漸好了起來。
整整一個冬天,都沒有得傷風。
這一頓飯是在范家吃的,肉肥美多汁,酒凜冽清香。
如今的范家干凈多了,房間中還十分文雅的插了幾株桃花。
淡淡的桃花香縈繞在鼻子,門外淅淅瀝瀝的小雨似是落在玉盤的珍珠,在演繹一出動聽的音樂。
酒足飯飽之后,范進終于問出了正題。
“岳父,你覺得此次縣試你可能過關”
其實范進是自信岳父可以通過縣試的,只是他怕岳父萬一故態復萌天馬行空的寫了一堆驚世駭俗的話,到時候別說過不過了,怕是該考慮能不能活下來的問題了。
這么長時間,耳濡目染,他雖已經滿滿理解岳父的想法,但考官絕對無法理解,只會覺得岳父有心造反謀逆。
“我寫的中規中矩,對了,主考官在我的試卷上畫了這樣一個標記。”
笙歌蘸著水在桌子上畫了一下。
看到這個標記,范進松了一口氣。
岳父過關了,他的小命也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