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顛覆的蘇妲己
一
笙歌輕笑一聲,壓下心頭的澀意,徑直離去。
一將功成萬骨枯,走到這一步,無論是她,還是王九郎都沒有任性的余地。
她的身后,是一城的百姓。
王九郎的身后,也是十余年的籌謀。
斷袖之癖,終究是上不了臺面的。
對于百姓對于輿論,她和王九郎只能是姻親的表兄弟。
傷人傷己的事情,不如及早斬斷。
“保重。”
臨關門前,笙歌沉聲說道。
千言萬語,歸根到底都是她不曾對王九郎動了心。
若是心動之人,不會像她這般冷靜。
對王九郎,她有感動,有懷念,畢竟是第一個寵著她的人。
可是,總覺得差一點兒。
就這樣吧
王九郎的滔天大恩,余生幾十年她會盡力償還。
門闔上后,王九郎依舊閉著眼睛似是在沉睡之中,方才的貓叫,昨夜的絮叨,那都是酒后的醉言,當不得真。
他清楚,他和衛玠終究是走不到一起的。
他謀定而后動,機關算盡,唯有對上衛玠他失了分寸。
他和衛玠都沒有任性的機會,他們身上都背負了太多他人的期許,一步都不能錯。
此次前來,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只不過是想斷了他心頭的最后一絲念想。
不再心心念念,不再徘徊不前,斷了念想,他才可以做回以前一步三算的王九郎。
王九郎嘴角上揚,不知是在自我安慰,還是真真想通了一切。
捫心自問,他究竟是想心隨所愿還是真真想斷了念想。
呵
不重要了,衛玠已經替他做好了決定。
衛玠雖一語不發,他也知曉,止乎于此,于人于己皆是最好。
天已大亮,王九郎洗漱更衣,面上已經看不出任何的不妥。
酒醒了,夢就醒了
期期艾艾的王初看到王九郎越發沉冷的眼神,就知道一切是他想多了。
王九郎前來是辭行的,見也見了,多年的禮物也送了出去,該走了。
知秋如今正是最皮的時候,他遠遠的看著衛玠一次次不厭其煩含笑管教著知秋,眼中的沉冷漸漸薄了些。
嗯,這樣也挺好。
執念最是要不得。
“衛玠,我要走了。”
王九郎眉眼含笑,一如數年前笙歌最熟悉的模樣。
兩人相對,就好似一同去參加曲水流觴的清談會,一切都沒有變。
她是衛家明珠,他是瑯琊王氏王九郎。
而他們只是親厚的表兄弟。
笙歌讀懂了王九郎的微笑。
“表哥,王氏是不是要舉家遷徙了。”
“若是用的著我的地方,隨意支配。”
笙歌一邊揉著知秋的腦袋,一邊笑意盈盈的說道。
最好的結果,不外如是。
“表叔。”
衛知秋古靈精怪的掙脫了笙歌的手,然后藏在王九郎身后對著笙歌做鬼臉。
“我會的。”
王九郎彎腰抱了抱知秋,畢竟這是他唯一抱過的孩子。
“表叔,我認識你的。”